镇元子趁机插言道:“正是!贫道的衣袖,都被他挂破,也还只语未提!”衣袖一翻,果然多了一道裂痕,也不知是相撞之时破的,还是后来被抓破的。
那大汉相撞之时,明知自己有理。此时在娘娘面前,心神紧张,又见到镇元子衣衫破裂,倒真有些怀疑起自己来,却是没有理由辩解。
娘娘因道:“我巫族虽然不能修神通道法,但是天道乃是宇内正宗。我常常教导你们,若见修道之人,须得心怀尊敬,不可无故冲突。此乃区区小事,不论谁对谁错,你都不要计较了。我巫族之人,若是如此小气,怎成得了大器?怎能令百族心甘情愿奉我们为主?尔等都退下吧!”
那几个巫族大汉被娘娘一顿教训,倒都觉得自己果然无理,再也没有愤怒神色,反而微微羞愧起来,都朝娘娘深深施礼,转身而退。
镇元子却没有离去,仍然站在原处。
娘娘奇道:“这位道友,为何滞留不去?莫非怪我处事不公?”
镇元子大笑,现了本来面貌,朝娘娘施了一礼,道:“娘娘处事公正,贫道口服心服!滞留于此,乃是为了向娘娘请罪!”
娘娘与镇元子两次紫霄宫听道,赤明之劫又数次相逢,焉能不识?见状也笑道:“原来却是紫霄宫的道友,万寿山的高仙。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去与那惊天动地的神魔相斗,也还罢了。却如何闲得无事,来戏弄我的普通子民?确实罪过不小!”
娘娘巧笑盈盈,说出此话,却是玩笑,自然不能当真。
镇元子也笑应道:“贫道万寿山,也在娘娘管辖之内,便是贫道自己,也是娘娘子民。娘娘若有惩罚,贫道自是不敢不遵!”
娘娘因转言道:“一句玩笑而已,岂能当真?先前赤明之劫时,道友数次出手,平定劫数,救活生灵不知凡几,于洪荒各族,恩德大焉!便是真有小过,我又岂敢怪罪道友?”
镇元子连忙谦逊:“不敢当得娘娘之誉!”
娘娘因对门外职守之人说道:“今日我有要事,便不再处理事务。尔等且为我关了前门,若有事情,自交有司处理,不要来找我了!”门外应声而去。
娘娘因与镇元子复分主客坐下,先开言道:“我掌此部洲事务以来,早知道友便在左近,一直想前去拜望,请教些大道妙理,叙叙往日情谊。惜乎事务繁多,无一日得空,倒是一直拖了下来。还请道友恕罪!”
镇元子道:“娘娘管理部洲,事必躬亲,真是一洲之福。这许多时日,万寿山四边清净,百族咸宁,都赖娘娘大德,贫道来访娘娘,自是应该!娘娘若访万寿山,我倒是心中有愧!”
娘娘叹道:“我自掌事以来,常思紫霄宫听道之时,老师所讲的大道真言。越是思索,越觉得天道玄奥,因果有数。因此虽掌一地,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生恐处事不公,招了罪业。固然位高权重,倒是真正羡慕道友一身轻松,世外逍遥。”
镇元子因劝说道:“娘娘处事虽公,只是一洲之地何其广大?却也无须事必躬亲。若是些微小事,大可交给下面去做,也好使他们历练一番。否则若是此地离了娘娘,他们又有谁能担当大任?”
娘娘听镇元子说得有理,因微微欠身,以示谢意,道:“受教了!不知道友前来,可有要事?”
镇元子道:“倒也无甚要事。一来万寿山是娘娘地界,按理该来拜望。二来娘娘两次紫霄宫听道,也是道友,特来一叙旧情,谈些闲话!”
娘娘道:“拜望却是不敢!我虽为祖巫,却一直心慕大道。既蒙道友不弃,敢不相陪?道友但有何话,尽管说来便是,我自然洗耳恭听。”
镇元子因笑道:“说些闲话而已,娘娘却是无须过于认真。”复随口问道:“娘娘观如今之洪荒大势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