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學學的是作曲,各類樂器都有涉獵,這點和弦怎麼難得到他呢?賀彰就像個專業的鼓手,咚咚鏘鏘敲了起來,手法又快又穩,節奏緊促又全在調上,反正讓人聽了就想跟著動。
發展到後面,連顧長霽自己都抖了腿,邊抖邊不服氣地打了兩個小酒嗝。
賀彰敲下了最後一個終止符,滿頭大汗,習慣性地在一群人的掌聲里鞠躬謝幕。有姑娘猛地送飛吻,但賀彰看也不看,徑直朝顧長霽那兒走。
顧長霽抱著他衣服,聞著若有似無的古龍水味,昏昏欲睡的。
「願賭服輸嗎?」賀彰問。
「帥,」顧長霽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我失策了,又讓你出了風頭。」
賀彰又好氣又好笑,從劉曦手裡接過了他,說:「我背你回去?」
「滾,老子才不讓人背,」顧長霽硬撐著說,「我要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吧,搖搖晃晃的,總算出了酒吧門。
劉曦負責斷後給酒錢,臨出門時聽到了幾個人在討論賀彰。
「那是誰啊?長得真帥,和顧少有仇嗎?感覺針鋒相對的。」
「有仇哪還會攙著回家啊,有沒有眼力見,」另一個說,「你是沒看見那位來的時候,黑著一張臉,活像火山要爆發了,簡直就是過來抓姦的老婆。」
劉曦:「……」
這位兄弟,你真相了。
21
離開了喧鬧的圈錢街,耳朵得了清靜,劉曦坐在後排陪顧長霽,手裡拿了一瓶水。
顧長霽不想喝水,困得要死,靠著劉曦的肩膀睡覺。因為鼻子有點堵,居然還輕微地打了呼嚕。
劉曦也覺得累,一下一下地點頭,兩個人頭靠頭地睡了。
劉曦比較自覺,只叨擾到家門口,絕對不讓人多費一分鐘去照顧,守著兩個人到了地方,忙不迭回去了。
剩下依然困著、坐在沙發上偷偷打瞌睡的顧長霽,和一臉無奈地守著他的賀彰。
「想吐嗎?」賀彰說,「胃裡不舒服你先說出來,我好馬上把吳小姐叫過來。」
顧長霽不理他這句話,只委頓地坐著,像霜打了的茄子,沒有再神氣了,抱了個抱枕在懷裡。
「先洗個澡,睡覺,」賀彰嫌棄他身上的酒味,沒有坐太近,「還是你今天晚上就這樣了?睡沙發?」
「壯壯。」顧長霽說。
「……」賀彰抱了一點服軟的心思,也就沒有反駁,「隨便你怎麼叫吧。」
「壯壯,」顧長霽得了趣兒,又說,「你好胖啊。」
賀彰:「………」
好在顧長霽這回什麼酒瘋都沒有發,甚至願意自己主動去洗了澡。就是半睡半醒洗的,頭髮沒擦乾淨,最後是賀彰幫他吹的頭髮。
顧長霽就這麼靠著床頭,閉著眼睛,看起來是睡著了。
賀彰猜他還沒完全睡,手指收了放放了手,最後說:「對不起,今天晚上是我不好。」
這話讓顧長霽的耳朵動了動。
「我不該那樣說你的朋友,」賀彰說,「我本來想說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沒有想法,不代表別人沒有想法。」
顧長霽說:「你如果之前也這麼好聲好氣的說話,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賀彰不置可否。
「今天晚上……我也不對,」顧長霽乾巴巴地說,「趁著我還有記性,跟你道個歉。」
賀彰輕輕笑了。
如果要說他最欣賞顧長霽哪兒,可能就是這種坦蕩蕩的態度,不拐彎抹角,適合解決問題。
顧長霽躺到了床上,又想起來一件事,歪歪地貼到門口,問賀彰:「還有件事非常不好意思,吳圓給你發簡訊,說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