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又回到了一直困擾他的那個問題,雖然心裡想著不能放過,但越是這種人,他越是不知道怎麼對付才最合適。
我太優柔寡斷了。
他有些懊惱地想。如果是他親爹,這根本就不是事。
賀彰重新給自己休了個一周的小長假,這下他們絕對有時間去參加聞席的婚禮了。
聞席今年三十三歲,第一次結婚,婚禮當天笑容滿面,容光煥發,很有那什麼浪子找到了港灣的意思。朱白思露的孕肚藏在婚紗之下,不知是確實不顯懷還是裙子藏得好,不怎麼看得出來。但她顯然沒有穿高跟鞋。
這姑娘確實愛她的這個孩子,在期待他的降臨。
這麼一想,顧長霽忽然覺得她的孩子在這段死水一般的婚姻所連結的家庭里,不會那麼可悲。
顧長霽帶了一箱東西給這對新婚夫妻做賀禮,賀彰替他把箱子交付過去的時候,伴郎的手往下沉了一截,驚呼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重。
顧長霽笑而不語。直到他們入席,賀彰問他,到底送了什麼東西。
顧長霽噗嗤噗嗤開始笑,笑到吳英秀都用眼珠子瞪他了,他才收斂幾分,附耳告訴賀彰:「我送了一整套基佬快樂玩具。」
賀彰也撲哧笑了出聲,倆人靠在一起笑成了對兒蝦。
快樂的氛圍感染了桌上的每一個人,連吳英秀也一邊罵著「神經病」,一邊莫名其妙地跟著笑了起來。
新郎新娘宣誓許諾彼此的一生,交換戒指,在眾人的掌聲中幸福擁吻。
顧長霽覺得怪諷刺的,不忍心多看。
婚禮結束,親朋好友們提議要合影留念。顧長霽才不想和聞席一起拍照,於是故技重施,裝成肚子痛的樣子,說他們先走一步。
「你也不用點新鮮的招。」
賀彰一邊抱怨一邊跟著他撤退。
「害,他們看出來了又能拿我怎麼樣。」
顧長霽倒是十分樂觀。
重新過上每天回家都能看見賀彰的日子,顧長霽十分不習慣。
而且壯壯最近特別黏賀彰,也許是因為賀彰體溫高,睡在他身上睡格外舒服。雖然顧長霽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這個白眼狼,完全忘了每天是誰不辭辛苦照顧她。
他如實向賀彰表達不滿,賀彰笑著問:「你這到底是嫉妒她,還是嫉妒我?」
「我一點也不嫉妒,」顧長霽酸溜溜地說,「我明天去鄉下剪彩,你們就在家裡二人世界吧。」
賀彰:「晚上還回來嗎?」
顧長霽:「巴不得我不回來呢?」
賀彰點點頭。「抱著壯壯睡有個好處,至少不會被壓成癱瘓。」
顧長霽:「……」
哪天他要是快被氣死了,死前一定要嘔兩口血出來,用手蘸著寫賀彰的名字,留給警察同志作為證據。
第二天早上,他準時出發前往開機儀式現場,一個小縣城。
時間太早,他不想麻煩司機,因此自己開車過去,也方便當天來回。
怕他路上犯困,吳小姐留宿在這裡,早起備好了咖啡。為了達到提神的效果,這杯咖啡真的很苦,直到高速路上,顧長霽還在砸吧嘴。
隆冬清晨,路上灰濛濛一片。顧長霽覺得太安靜了,就隨便放了首歌。
誰知道是首苦情歌,他聽了幾句就聽不下去,轉而打開電台。
這時劉曦打了個電話過來。
顧長霽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現在是早上八點。
一經接通,還是熟悉的大呼小叫。
「哥哥!你上網了嗎!」
「沒有,怎麼了?」
「爆炸了,有人發帖子說賀彰劈腿,和他婚外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