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看著身後的藥材,目光飄忽不定的說:「能救的我肯定救,他們都是些無可救藥之人,開了藥也沒用。」
藥童不太明白先生話里的意思,不過先生最是厲害,不開藥肯定有他不開藥的原因。
抹完藥後,藥童去背藥方,大夫則坐在醫館門口的竹椅上,一壺綠茶一小碟花生米,就能讓他待一天。
看著越漸衰落的水鎮。
大夫沉沉嘆了口氣,造孽啊。
如果人心不貪,又何來這一場禍事啊。
他開的藥,只能延緩鬼面瘡的生長。
換句話,他只是幫那些得了病的人,延長了一些壽命。
卻不能徹底驅除病根。
萬事到頭都是因果。
種了什麼因,就會得什麼果。
大夫眼神不含一絲感情的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輕嘆。
只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的人啊。
傍晚時分,府邸內。
顧寧被僕人叫醒,揉了揉眼睛,他看著僕人拉開帷幔,燈火光亮映入眼帘。
僕人說:「夫人快醒醒,管家要帶您去鎮長哪裡做少爺的死亡證明。」
顧寧慢吞吞的從床上下來。
因為沒吃午飯,腿一軟,如果不是僕人及時扶住,顧寧就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
僕人把顧寧扶坐在床上,他急忙去叫管家請大夫。
顧寧來不及叫住僕人,僕人就跑沒影兒了。
緩了緩,顧寧從床上起來,走出臥房後,他被臥房左側一面的牌位,震驚到了。
如果忽略那被塗黑的眼瞳,遺像上的人,妥妥就是上個副本的愛德華。
顧寧一陣無語。
他在這一刻無比肯定,這個副本肯定和明執有仇,居然連他的遺像都有了……
為了避免顧寧觸景生情,悲傷過度,其實管家是不願把牌位放在這裡的。
但是設定如此,管家也不得不遵從,把牌位設立在了臥房。
顧寧還沒來得及仔細去看愛德華的牌位,就被管家和僕人扶著,坐在床上,沒過多久,大夫就提著藥箱匆匆趕過來。
大夫一進門,就被燭火下的顧寧給狠狠驚艷了一把。
明明之前也見過顧幾面,但都沒有這次來的讓他驚艷。
朦朧燭火下,一身雪白衣衫的顧寧,坐在床上,雪白的面容上,是揮之不去的悲傷。
長發鬆散在身側,遮住了他有些瘦削的側臉。
古話說的不錯,要想俏一身孝,顧寧現在的模樣,堪比西子捧心。
大夫收斂好神情,走到顧寧身側,坐在木椅上,為他把脈。
許是身體不舒服,他眉頭微微蹙起,長睫微垂,唇瓣有些乾涸,面容較之前清減了不少。
把脈完畢,大夫說:「夫人這是悲傷過度,又因為不按時吃飯所致,夫人切記不可大傷大喜,以免情緒不穩導致昏厥。」
顧寧聞言,微微點頭,說知道了。
管家站在一旁,心疼的看著顧寧。
送走了大夫後,管家讓僕人去煎藥,然後又讓廚娘準備一份適合顧寧吃的晚餐,才開始數落顧寧。
「夫人啊,我知道你傷心,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管家語重心長的說:「少爺走了,我們明府以後就指著夫人了,你要是倒了,讓我們可怎麼辦啊?!」
顧寧被指責一通後,想辯駁,但是看到管家紅通通的眼睛,他抿緊唇瓣,不言語。
管家見狀,擦了擦眼睛,哽咽著說:「我去給夫人那些甜心,一天沒吃飯了,夫人也該餓了。」
顧寧坐在床上,錘了一下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