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愿将凶命拋给无辜的别人。他深刻了解这种不断失去亲朋的悲伤。
但,若他不将凶命拋给别人,所有跟他关系亲密的朋友、亲人,也都将死得干干净净,他们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呢?
“那我该怎么办?”圣耀的头用力撞向桌子,那是他消解压力的方式。
“我也不知道。小子,你别在这里坐太久,要是你跟我太熟,老家伙明天就要归西了。”老算命仙紧张地说:“要是我想到什么建议,你来找我,我就把它丢在地上,你自己捡起来瞧。”
圣耀点点头,伤心地走了。
“凶命善人,真是可悲的绝配。”老算命仙叹道,看着圣耀的背影远去。
故事,才正要开始。
“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在圣耀的心中盘旋已久。
这样的人生已经毫无意义可言,亲人跟挚友即将一个一个死于非命,这样的人生简直是个屁,而且是个孤单的闷屁。
“我不能上高中了吧?”圣耀看着天花板,心想:要是我上了高中,那么我将不能有新朋友,因为新朋友很快就会变成冷冰冰的墓碑。
“不能上高中,也不能上高职五专,一个国中毕业生能做什么?”圣耀懊丧着自己崎岖的前途,但他很快就宽心了。
“干,我要前途做啥?我这种倒霉鬼最适合捡垃圾了,因为垃圾不会死。”圣耀自我解嘲着,但心情还是黑暗一片。
“哈,总之我是最不能当总统的人了!”圣耀一想到台湾被陨石砸毁,不禁苦中作乐地哈哈大笑。
圣耀赤裸躺在床上,左右手都绑上白色的绷带,绷带殷红一片;那是圣耀用美工刀在掌心各划一个大叉的结果,圣耀希望这样自残的举动可以使凶命破局。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除了拣垃圾,我还可以做什么?越孤僻的工作越好,但又能养活自己,又不能靠学历……”
黄色的床头灯照在棕黑相框上,相框里是一张他跟三个死党穿著制服的合照。三个死党真的都是死党了。
“喂,对不起啊。”圣耀愧疚地看着相片。
几个死党没有说话,脸上堆满夸张的笑容;但圣耀知道他们不会原谅他的。
国钧将来要当出租车司机,千富要继承他爸爸的铁板烧店,而志聪国中毕业马上就要去加拿大念书。他们的未来全卡在游览车上,再也无法前进。
圣耀在脑中计算着目前死去的亲人,大前年死了两个,前年死了五个,去年死了九个,真是尸横遍野,自己好象买了张年年涨停的死亡股票。
“不过今年亲戚里只死了小表弟一个人……不对,那是因为大家都死得差不多了。”圣耀数着数着。
此时圣耀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圣耀赶紧穿上衣服,将门打开。
妈妈拿着炖好的鸡汤走了进来,默默地坐在床边,她心疼地看了看圣耀绑满绷带的双手。
“我们再去找别的算命先生看看,说不定不是那样的。”妈妈的眼睛堆满了泪水。
“不要那样子,那样我也会哭的。”圣耀用手上的绷带拭去妈妈眼中的泪水。
“妈妈知道潭子有个济公庙,里面的济公活佛很有名的,明天我们就去……”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好,妳住址给我,我自己一个人去行了。”圣耀安慰着妈妈,他心里也有些许希望。
“妈妈不怕,妈要陪着你去。”妈妈哭着,她甚至比自己的孩子难过。
“那样我就不去。”圣耀坚持。他不能再失去母亲。
此时打开的房门边,蹑手蹑脚走进一只黄色的老狗,双脚贴在床缘。
牠不再年轻,再也无法一跃跳到圣耀的床上。
“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