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下行宫,她太想念那个地方,那里的一切,那里的人。
“师傅,指引倾泠归家吧。”
蓝色光芒愈发浓厚,照亮了整座玄汶城,凤倾泠却感觉不到一丝方向,她记得离岛前师傅交给她两片花瓣,告诉她若有疑难便燃尽。
等了许久无丝毫异样,天空蓝潮依旧,似于大海相连,只是静如虚幻,她整个人沐浴于此蓝光中,忽觉自己会永世陷入红尘,再也回不去那座仙岛。
“倾泠。”
静了会突然有寒泉的声音响在耳畔,荡悠悠轻柔似春风,凤倾泠猛然抬眸,飘在眼前的习寒弋仍是那般绝姿清秀,淡蓝色的腰带迎风而舞,发髻斜挽,流苏轻垂,如琵琶音外一舞水袖。
这红尘里,她没见过一个女子似她师傅这般,如雾气所聚的空灵。
“师傅。”凤倾泠抬手想要触摸,却只感应到水雾的凉,法力的寒,并无半丝温暖。
“倾泠,为师只可回答你一个问题。”以手轻轻感受着她脸上那道深刻的伤疤,习寒弋眸中露出潺潺流水般的细腻。
“师傅,我想归家。”
良久过去,凤倾泠只说出这样一句话,她多想从未入过红尘,从未遇见这些人,从未卷入这场战争,从未知晓自己还有凤想兮这一个身份,这些时日太多的压力累积让她喘不过气。
习寒弋眼底流转着岁月无法描摹的铅华,似清风明月无暇,“倾泠,你遇见的他不会是最终陪伴你的那个他,你活几世,或许便注定负他几世。”
凤倾泠不明白她的话,但又似乎懂得话中深意,慕奈兰的身影一再出现脑海里,与水下行宫的男子不断重叠,无时不折磨她。
“倾泠,为师要回去了,待你寻到七颗玲珑石便可回到寒岚岛,他会助你渡过一切危险,直到另外一个人出现。”
“师傅!师傅!”
习寒弋模糊的身影渐渐远离了凤倾泠,在水面上一晃沉了下去,晚空中的蓝潮刹那褪去,天地再无半分色彩,凤倾泠伸手抓了空,那个他?哪个他?到底谁才是他?
习寒弋的话仿佛点开了久远之前的画卷,恍如隔了几个世纪的距离,凤倾泠久久凝视高空,她方才多么想问一句那人可醒来?话到嘴边才发现有口不能言,每每只要想到他,无论多么烦躁的情绪都能一瞬抚平,她想要回去潜下水再静静看他一会。
或许,他也在等着她回去,不再辗转秋冬春夏,红尘刹那。
同样是夜的紫京城中,勒王府矗立在安静一处收敛应有的锋芒,在如斯繁华的天子脚下匍匐成子民的姿态。
扶挽音从勒王书房走出,抬头望天时已深入半夜。
勒王按照扶挽音交托的方法行事,交出所有兵权拱手相让兵符,给了朝廷一个意外的惊讶,也让勒王勾结武林众人欲叛乱一事一夜间消失,皇帝自然不能以此为由兴难勒王府。
交出兵权一个不慎等于自断后路,勒王却愿放手一搏,因为相信扶挽音的智谋,他亲眼所见勒缈云在乱花山庄的受宠程度,怎还会怀疑扶挽音是否真心助他?
“盟主。”
扶挽音闻言转身,且疏棠走在长廊中,短短一日不见憔悴不少,想来是为秋如黛的事担忧。
“且掌门,这么晚了怎未休息?”
且疏棠权当他是为找秋如黛而进京,故抱拳示礼,低头不好意思道:“盟主一诺千金疏棠本不该担心,只是找不到如黛实在牵挂。”
扶挽音看了眼天色,玉扇略略一倾,淡雅一笑,“且掌门回屋休息吧,明日醒来在下保证你看到秋姑娘。”
“多谢盟主,疏棠无以为报愧疚不已。”且疏棠大喜过望欲下跪行礼,盟主的手段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却从未停止过好奇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