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只提了下大致计策,详细的还待日后讨论,但索细宫十分相信此人是个玩弄权谋的高手,当下雄心大涨,没忘真性情的赞道:“凤想兮正是这个理由,乱花二弟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啊,让人又爱又恨。”
你爱?西流宫觉得脸都被丢光了,前一刻还在南墓山破口大骂人家,现在又殷情的夸人家狡猾?难道不该夸人家聪明么?为什么这么遣词?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扶挽音也不以为意,好话坏话一一照收,既不在被贬时显得毛躁愤怒,也不在被赞时露出一些得意神色,好像被谈论着的并非自己,这般性情淡如水,倒让西流宫一阵不好意思。
索细宫兴奋了好一会,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个计划里最困难的一步,问道:“凤想兮是那只臭狐狸的心头肉,你也不是没见过他拼起命来全部豁出去的架势,整个天都能掀过来,你想让他利用凤想兮恐怕比直接杀了他还要困难的多呀。”
西流宫点了点头,若是十一少昨日肯妥协,今儿扶挽音也不会找上魔界,他自然懂,便揽了下来,道:“这件事就由本宫主去办。”
扶挽音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双眸漆黑深不见底,一如他的心思,婉转到令人难以猜透,偏偏蓝玲珑的圣光赋予了他一种清明无垢的圣洁,与他本身的高深莫测迅速相磨合,不禁没给人一种时阴时寒的狠戾,反而令他愈发高不可攀,西流宫深深理解为何天下苍生如此敬仰他,示他为不可亵渎的谪仙,因为他确实担的起这个美名,但作为对手,西流宫更深体会到的是他的另外一面,那便是残冷无情,瞬息可致人命。
西流宫盯着他看,扶挽音也不回避,大大方方任他打量,任他猜想,道:“言水宫主稍后必定会问起我们的谈话,在下认为由西流宫主去解释较为妥当。”
索细宫那毛躁的性子,经不起言水宫三两下旁敲侧击就会如实道出要利用凤想兮一事,届时言水宫的怒火来的未必比十一少轻,西流宫为自己大意忽略这个细节感到有些尴尬,点了点头道:“是本宫主大意了,那这件事就由索细宫去办吧,晚间我把十一少约出来。”
“不必,他今日会与凤姑娘到阴阳城,时辰差不多了,索细宫主只需在南墓山外截住凤姑娘即可。”扶挽音饮了口茶,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嘴角始终微微翘着。
索细宫一口应承,二话不说就走了,每一件让慕奈兰不爽快的事他都万分乐意去做,上刀山也是无所谓的。
这一趟不出意料的顺利,扶挽音也不再客套,西流宫把他送到殿口,冷不防问了句:“你是否真心为了云瑕着想?”
“西流宫主……以为呢?”扶挽音反问一句一笑置之,化作墨光划过天际,余下西流宫负手而立,若有所思。
约莫两个多时辰后,左等右等等不来凤倾泠的索细宫万分不耐烦,嘴里叨叨絮絮的问候了扶挽音,干脆跃上树梢把视线放的远了些,还果真让他看见了那袭白衣,当下喊道:“凤想兮。”
这个名字对于凤倾泠而言已不陌生了,她四处扫了几眼,最终看到了站在树枝上的索细宫,阳光下这男人头顶上那些光怪陆离的金钗着实晃眼。
“凤想兮,本宫主等你很久了。”索细宫轻身落地,满脸笑意荡漾,夏风拂过吹散了他身上的胭脂味,合着这张雌雄莫辩的脸直令人怀疑他是否投错了胎。
凤倾泠只叹存在即是合理,她不接话,迈着来时的步子绕过他要上山,却又被拦住,不悦道:“让开。”
“等这么久你说让就让?”索细宫话接的十分顺嘴,找茬的更顺嘴:“本宫主瞧见你总会想起那只该死的臭狐狸,想起那只该死的臭……”
“望舒剑尚未削过人的唇舌,你是否想做此第一人?”凤倾泠冷冷抬了抬眼,清寒的银瞳毫无暖意,“我不妨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