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真的很平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从他停留在我肩膀上的那十根优雅却有力的手指间感受到,这根本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啊啊啊!老子好想逃离这里啊!比刚才在台上更想!无奈肩膀上这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啊啊啊!
他冷声问:“又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嗯。”那个小朱边笑边答,朝我看了一眼:“是啊,这次又轮到薛瑾呢,就那个刚才上台唱歌的千品的员工,可爱吧。”
可爱=皿=……我要不要应景再做个猪鼻子龇个兔牙?
“哦?”顾行止若有所思,放开我肩膀,却即刻俯下身将长臂从我脖子两侧穿过去撑在桌上,我整个人被笼罩在他幽暗的阴影以及恐怖的……气场里,他的讲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我颈侧:“她这回选的什么?”
“真心话。”小朱估计也觉得气氛诡异,忙答道。
“问的呢?”
“你男朋友是谁?”
“她怎么说的?”
“没有男朋友,愿天下大同。”
“嗯,”顾行止总算直起身,离开他的压迫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我就听到顾行止对自己的员工姑娘们说:
“以后别和她玩这种游戏了。”
“诶?”一桌美女都愣了。
“她喜欢骗人,”他不徐不疾道:“刚才真心话的问题的回答,我替她纠正一下吧。”
他继续说完:“我是她男朋友。”
我们这桌一下子骚动开来,姑娘们一个个的表情真是又激动又失望,小朱问我“薛瑾,是真的吗?”我无奈地抹把脸,痛苦答曰“是!”然后又听到顾行止的嗓音,较之刚才更为阴冷:
“薛瑾,跟我出来一下。”
我对着一桌子目瞪口呆的姑娘连说好几个对不起,迅速跟上了头也不回的顾阎王。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玩个真心话都能完成大冒险啊。妈的,若你们有一天遇上和我一样悲催的姑娘,请这样对她: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那也千万别陷害……
×××
跟在顾行止后头,一路上很是招人眼,我也没在意,也没想对他解释什么,因为就算解释似乎也没什么用。我只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来看待前面的这个男人,初次见面我就对他有一种,心理学上可以称为“钟情错觉”的东西,喜欢他的脸他的气质。但之后每次见到他,“你还敢再丢人点吗?是的!你还可以再丢人点!”的诅咒一直伴随我。我打心眼里不愿在优秀的他面前这样——如同衰神附体一般丢人现眼纯属搞笑。但我又无法装逼一下,表现优雅得体,说起话来理直气壮。不停出洋相的少女可能会让人觉得又傻又可爱,而我早就过了可以这样的年纪了。年轻真好,什么都能被原谅。我多渴望还能回到大学年代,敢在阳台挥舞手臂还能带着股得瑟劲大声嚎叫:“我自豪我骄傲,我是年轻的小二逼!”
小二逼……每个深沉的大爷都是一步步从孙子过来的,每个腹黑的御姐都是一步步从小白过来的。话虽如此,但老娘好歹走了三十年的路,怎么还只是从小二逼进化成了老二逼,我不甘心!
顾行止终于在阳台上停了下来,这里很安静典雅,欧式白色栏杆上爬满绿色的蔷薇藤蔓,跟室内的喧闹浮华格格不入,这里真是小言男女发展奸/情的极佳场所啊,我是说除去某人比较阴森的脸色之外……
“薛瑾。”他叫我名字。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我的名字给他念出来还有这么让人振聋发聩的效果,我心如擂鼓,在他跟前就如同文革时期被批判的悲剧小地主,只敢从鼻子头里挤出一个轻轻的“嗯?”。
他俯身凑近我,气息冷冽,质问我:“顾总有女朋友了,这是不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