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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的致命伤不在腹部,而在颈部。那边有一条几乎能把头砍断的可怕伤痕,有凝固的血液在伤口附近,堆出一滩小河的形状。那野兽的血都快流干了。
“这是……”容安揉了揉快断了的手,仰头看傍生。
傍生本来就知道容安化为兽型支撑不了多久,见他落地也没当回事,他轻巧地向下跳跃,借助着零星几根树枝缓冲。最后到了离地面还有二十米左右的高空,傍生毫无顾忌地跳下来,落地的声音很小,并且直接站起来,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冲击。
“这是吉翃。”傍生淡淡地说,“不要生吞。”
容安听它的名字觉得很诡异,愣了一下问:“能吃吗?”
“无毒。”
“……这,”容安犹豫了一下。这种庞然大物,看上去就像是一方霸主。被傍生轻而易举地抓过来,两人分吃,似乎有些不好。“我的意思是,合适吗?”
傍生仰头微笑,轻蔑而且带有一丝嘲讽地说道:
“这世上,吃什么东西,是不合适的?”
“……”容安一顿,没有说话。
两人抱着鸿荒高树的树干生火。翼鬼没有吃熟食的习惯,所以傍生只帮忙把树切成条,不太明白容安是什么意思。傍生的指甲锋利,做这种事轻而易举,做完这些事容安就尝试钻木取火,而傍生则找到了水源,用叶子包着运过来。
鸿荒高树扎根极广,喜湿,需水量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容安手中的树水分很少,比较干燥,用力钻两下,放点容易燃烧的干草,生火很快。
火苗冒起来还吓了傍生一跳。他惊愕的表情不明显,最多就是微微睁大眼睛,但能让他表情变化,就了不得了。他问:“你这是做什么?”
容安道:“我想烤熟这些肉。”
傍生奇怪地盯着容安看,用堪比利刃的指甲劈开吉翃巨兽的后腿、前胸等地,一块一块递到容安面前。
这样烤了两分钟,容安就不住吞口水,根本忍不住。他刚刚腿部化为兽型,消耗不少体力,尽管距离上一次暴饮暴食不足一个小时,容安又饿了。
他只来得及将吉翃巨兽的血烤干,然后就往嘴里塞。
肉被烤得极热,容安抓住旁边装水的叶子喝了两口。那叶子被傍生巧妙的折了两下,做出可以舀水的葫芦形状,还挺能装水。
容安与傍生并不说话,都闷头吃肉。两人食量惊人,吃肉的速度也快,眼看吉翃就要被分食干净,他们动作才慢下来。容安偶尔看一眼傍生,想和他找个话题。
“你为什么分食给我?”这是容安最想问的问题。他曾经见过为了一条兽腿就与同伴大打出手、甚至生死相搏的翼鬼。但后来容安又想起傍生当初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有点别扭。
那人真的是要把自己当成伴侣。想清了这点,容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决定和傍生谈谈。
不过容安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傍生就冷冷地扔过来一句:
“好吃吗?”
“……?”容安一愣,连忙说,“好吃,好吃。”
其实当然不怎么好吃,吃生肉的感觉与直接饮血没什么两样。但人家好心好意分给你食物,自然不能说不好。
傍生嘴角勾起委婉的弧度,眼神有些得意。
他顿了顿,简单而直白地说:“以前只听说过吉翃,并没有吃过。但听说它肉质鲜美,就捕给你。”
“……这样啊,谢谢你。”容安有些无语。
“不必客气。”傍生抬头深深凝视容安,半晌像是鼓足了勇气,从胸前取出一个模糊的东西,对容安说,“——我也不用对你客气。”
容安伸头一看。只见傍生脖子上套着一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