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找到济累,问道:“大师,到了如今,你为何还百般推脱?”
济累叹道:“咱们少林规矩如此,我这排不上号的和尚,如何能够僭越?”阳问天将信将疑,却也不便勉强。
众人心头慎重,苦熬等待,过了一天,果然见山下旌旗飞腾,华盖缤纷,数十人抬着大轿,走上石阶。抬脚人轻功了得,膂力惊人,在山路间如履平地,不多时已到少林寺山门前的广场上。
长难等老僧站在前头,小辈弟子排列在后,其余武人则站在两侧,这广场虽巨大,可此刻也极为熙攘。
长难道:“威灵国师远道而来,令小寺蓬荜生辉,不胜荣幸。”他声音不响,但运上内力,话语回荡于群山之间,丛林之中,好似群山树木一齐念诵此话,声势惊人。
灵王在轿中笑道:“大师何必多礼?在下今日前来,不带一官半职,只为寻常武人,想与少林切磋武学。”此言一出,众山鸣响,群雄震动,皆面现骇异,暗道:“这灵王果然名不虚传,功力犹在方丈大师之上。”
长难道:“然则国师为何安坐于百人大轿中?如此排场,可比帝王,先前所言,未免言不由衷了。”
众武人一齐附和道:“不错,你小子腿有没断,为何要别人抬你上山?”“兄台此言差矣,你怎知这灵王没断腿?我看他天生就是个残疾。”“老兄消息果然灵通,却不知这小子伤在何处?”“哈哈,兄台有所不知,这灵王为讨好鞑子,将自己那命根割了,如今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群雄哄笑起来,言辞更加不堪,忽然间,山间又听灵王说道:“大师看的差了,本座早已在此,从未身在轿中。诸位目光不灵、眼拙心慢,倒是冤枉本座了。”
众人吃了一惊,只见人群中站着一高大人物,此人形貌倒也端正,神情不怒自威,身穿黑金衣衫,叫人一看便心生寒意。即便赤蝇、阳问天、济累等,也并未看清此人何时到来。
盘蜒心想:“此人武功竟已至这等境界,除我之外,此间无人能胜他。”
但山海门的人不管此人,盘蜒自也不必多事,以免暴露身份,惹来猜疑。
他眼下是吴奇,是一介凡夫俗子,不必替山海门收拾烂摊子。
念及于此,他找到秋羊、韩霏、万里遥,虎斑、吕似霞,说道:“你们五人速速下山,到供佛镇上等着。”
秋羊奇道:“叔叔,为何如此安排?”
韩霏道:“莫非大哥担心少林寺敌不过他?”
盘蜒心想:“不是担心敌不过,是铁定敌不过,少林所有和尚一拥而上,也未必是此人对手。”但此节不必明说,只道:“他在如此近处,能感应你五人行踪,故而危险至极,你们先行下山,以免被他发觉。”
五人恍然大悟,向阳问天说了一声,趁灵王尚未察觉,匆匆离寺下山。
长难心道:“此人轻功竟这等高明,以此而论,我等单打独斗,绝不是他之敌。”斟酌词句,又要开口,忽然间,两侧武人中,有数人口鼻流血,脸色惨白,当即晕厥,这几人正是先前嘲弄灵王之人。
群雄大惊,无不心慌。小默雪心想:“是他吞人灵气的邪法!我。。。我怎地没及早发觉?”正想运构地文书法术抵挡,盘蜒拉住她小手,轻摇说道:“不得施法,以免被他拆穿,他非要残害你不可。”
小默雪急道:“可。。难道任由旁人受害么?”
盘蜒叹道:“默雪丫头,你太过善良,未必是件好事。如今局面不明,你先需保存你自己。”
小默雪想了想,抬起脑袋,笑道:“我不怕,叔叔会保护我的。”
盘蜒微微一笑,说道:“我当尽力而为,但愿不负侄女一番信赖。”
灵王随手伤人,神鬼莫测,群雄无不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