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寄终于敢发话了:“师傅,万一建德王要杀人,就推我出去就是,就说我强_暴了阿圆。反正我臭名在外,烂命一条,没一样值得可惜的。现在也没其他法子,万一挺过这个劫,皆大欢喜了呢?”
现在确实没啥法子,就算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吃药做掉,但是一来女儿面临的风险太大,二来她不是处子,将来进王府也是瞒不住的。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想到这俩熊孩子整这么一出又没脸、又要命的大戏,沈以良气不打一处来,见杨寄松懈了些,突然一拳头狠狠打在他那张俊脸上。
打完了,气撒了,上灯的团圆饭也就散了。大家各自回房,想心事的想心事,唉声叹气的唉声叹气,暗暗好笑的暗暗好笑。杨寄捂着半边脸,看着泪光盈盈的沈沅拿着药酒给他上药。
“哎哟!阿父下手真狠啊!都黢紫黢紫的了!”
杨寄半边脸疼得说话都不敢张大嘴,“呜噜呜噜”含混不清地安慰沈沅:“没事,疼两天就好。他这气不撒出来,我还多提心吊胆几天;撒出来了,我倒也放心了。”
“他拎着刀的时候,我真的吓死了。”
杨寄扯着没有受伤的半边脸咧嘴笑:“我都不怕。他除非当时就气的一刀下来,我就只好让他当猪宰了。他有时间想清楚了,最多就是揍我,不可能杀我了。”
“为什么?”
杨寄譬解道:“你想啊,要是建德王追究责任,你们说,倒把奸夫杀了,这个就说不清了,建德王也没地方撒气了不是?所以,留着我,可以顶这个责任,可以让建德王那个鸟货撒气。其次呢,万一建德王叹口气拍拍屁股也就走了,你是我女人了,怀了我的孩子了,你还能嫁给谁呢?自然是嫁给我最好喽!你阿父要是错手把女婿宰了,他上哪儿再找一个我这么好的?”
沈沅给他的油嘴滑舌说得不由想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笑出来了:“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坏的男人!说得一套一套的,好像还挺在理,其实呢,一点都不在理。你这些歪门邪道的道理,是哪里学来的?”
“赌场呗。”杨寄笑道,“赌博你以为就是摇樗蒱、看花色、等天命?赌场上瞬息万变,不变的是人心,都是冲着发财梦去的,想什么脸上都写着呢。好赌徒就是要会看人家的脸色,控制自己的神情,还要会算计、会揣摩,赢的机会才大。”
“那你呢?”沈沅斜乜着面前的男人,那张白皙而棱角分明的脸,紫了一块,肿得圆鼓鼓的,但因为那双精灵的眼睛,波光流转,倒似乎叫人不再注意脸上的难看了,“你赌得那么懂,还不是输了。”
“输一场,又不会输一辈子!”杨寄握着沈沅的指尖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烫伤,便又顺着她的手指一路看到雪白的手腕,看到圆润的肩膀,还有藏在冬天厚厚衣服下的那个身子。他一把抱牢了面前的女子,埋首在她的胸怀里,惬意地叹息道:“这么好的女郎!怎么能给建德王那鸟货呢?”
☆、第12章 牢狱灾
穷与富斗,民与官斗,自来风险都是极大的。
全家战战兢兢过了正月,秣陵的二月天气已然温暖起来,杨柳初现鹅黄芽苞,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下了起来。京城建德王府的人,倒又来了。这次来,两辆辎车带着锦缎丝帛,首饰花钿,两篓春茶和两坛酒,还真是要花钱纳妾的意思。
然而,沈以良对来人做了个大揖,赔笑道:“家门不幸,小女不懂事,竟然……竟然犯了大错。如今肚子都快显怀了,实在不敢攀王府的亲。求使君通融美言,饶恕小女吧。”
建德王府来人倒抽一口凉气,随即横眉怒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王知道,能饶得了你们?”
沈以良紧张得心脏“怦怦”地跳,说着好话赔着笑脸,来人却不依不饶:“不成!女郎受了我们家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