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茫茫的黄沙风暴中,仿佛完全不在意这漫天遮蔽的风沙一样。
而且,叱罗杜文的国书,真的写了。
不止写了一份,而是不知写了多少,传示楚国各地。
不仅写了他要求娶杨寄之妻,而且大肆宣扬杨寄之妻有皇后命格——大家头顶的星空、傩师手中的兽骨,都已经显示出这个征兆来了。
楚国的臣民始于惊诧,继之于窃笑,然后纷纷观望皇帝皇甫衮的表决:北燕的蛮夷指名道姓要娶人家的妻子为堂堂一国皇后,还真是不嫌弃女子的再嫁身份,不在乎女人的贞操节烈啊!
但是,之于杨寄而言,要沈沅,等于叱罗杜文兵不血刃,在杨寄和皇甫衮之间离间:皇甫衮答应的话,杨寄自然跟他没完,楚国内斗开始之时,就是北燕胜利之望;皇甫衮不答应的话,战乱还不知要延续多少年,朝中大臣和大部分百姓自然也不愿意。他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天气转暖的时候,一般北边就不大爱动武。叱罗杜文发出国书,撤掉了百万大军,施施然回到代郡的国都——抢来的粮草,获胜的希望,无一不让他满意。而杨寄,匆匆地重新检视水师,安排边关的防务,把他的人安插妥当,又把庾含章留给他的人也安置到位,他也无心恋栈,急匆匆快马加鞭,带着北府军向南回程。
到了历阳,他的步伐停顿了下来,借口要安置北府军,住在历阳尹王谧的府中。
王谧看着杨寄一杯一杯往嘴里倒酒,终于忍不住劝道:“将军,这要紧的时候,贪杯误事啊!”
杨寄本就是借酒浇愁,听到劝解更加气闷,把酒杯墩在案几上,气呼呼道:“我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但是,我这些年来那么拼命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和妻子孩子过好日子吗?现在着了别人的道,无论叱罗杜文,还是我们那位陛下,大概都在偷着乐呢!”
王谧无法帮他排解,只能表忠心道:“其他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拿大地说,卑职与将军都是秣陵人,将来若有什么需要王谧的地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第二天早晨,杨寄在中酒的头疼中醒来,他该回去见驾了,可是当他站在历阳城墙的角楼边,顺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水远眺的时候,最想的却是顺江而下,做另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昨日王谧已经承诺了,单凭历阳和京口两处他一手培养的北府军、西府军,这件大事就有五六成把握。
正在思忖之时,他的亲卫在角楼下喊:“将军,沈主簿过江来求见呢!”
这消息简直让杨寄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伸着头迫不及待向下喊:“快叫他上来!”
☆、第188章 尚书令
杨寄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消息,沈岭一定全知道!
他期待的目光望向沈岭,还没想好心中那一大串问题先问哪一句,沈岭就福至心灵地把他想问的事一件一件说出来了:“将军,阿圆一切平安,在秣陵又给你生了个儿子,取名为杨灿。同时,阿圆被陛下请到秣陵,单独赐了宅子,赐姓皇甫,封了郡主,估计打算要送到北燕去和亲。”
杨寄脑子里被这些信息撞得“嗡嗡”作响,稀里糊涂的,他双手虚按了几下,翻了翻眼睛,咽了咽口水,说话都结巴了:“等等……等……等……你说阿圆,生了……生了孩子?!”不是被公主灌了堕胎药吗?他瞪着沈岭,不敢相信。
沈岭点头:“生了,足月的,生日是三月初,百花灿烂的时候,你算算日子对不对吧。”
日子当然对,杨寄要问的不是这个。沈岭看他结结巴巴急得说不出想说的话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拍拍杨寄的肩膀道:“公主府那一盏落胎药,误打误撞灌了路云仙——这是我自私做的孽,你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路娘子和骆骏飞!”
杨寄死命地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