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桀心里,难抑的兴奋中有着不小的担忧。婚期说定,佳人于归,本是人生大喜,可是许良辰竟一脸平静甚至冷漠,按照之前的了解,她或者生气或者恼怒,却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许良辰下车,头也不回便要低头离去,看着夜灯下她亭亭的背影,段奕桀心中一软,紧走几步拉住她的手臂轻声道:“良辰,我有话跟你说。”
许良辰淡淡抬眉看了他一眼,语音淡然讥讽:“大少还有什么吩咐?不管自由还是公义,在强权面前都只能俯首,我已经不敢说话,大少还想怎样、”说完转身便走。
“你听我把话说完。”段奕桀扣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远处罗宏义举手悄悄示意,司机把车子退到一旁,熄了车灯。
挣扎未果,被段奕桀拉进了竹林,许良辰一边甩开他的手一边闷闷道:“你放开我,有什么话……说吧。”还能说什么,那些劝诱逼婚的话,还没说尽?
月光如水,竹影横斜,眼前佳人如画,段奕桀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俏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过了很久才有些不大自然地说道:“……良辰,很抱歉,我不是个……浪漫和……懂得表达爱意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和女人相互喜欢过……怎么对人好,我……不大清楚……良辰,委屈你了。”
段奕桀这是在说什么?许良辰有些不解有些困惑地看了看他,没出声。心里却蓦然浮出一种不知名的况味,这个被称作冷面的男子,在为从来没有恋爱经验而致歉?许良辰忽然觉得,从和自己相识,这位大少倒是越来越平和,越来越不冷,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模样。
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一只扶着修竹的手,不自知地握紧、松开,复又握紧,眼神也有些闪躲地窘迫,许良辰心里的怒气不自觉有些消融,原来面对自己,他不只是强势霸道和咄咄逼人,竟也有这样的忐忑?!
许良辰情不自禁好奇和审视地凝视着段奕桀,她明澈目光让段奕桀略略有些狼狈,不由转了视线。
“良辰,”不过一会,段奕桀便再次抬起头,借着远处的灯光和天上的星光,凝视着心中的所爱,有些急切地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段奕桀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炯炯黑眸热切期盼地看过来,许良辰不由自主稍稍闪避心里百味杂陈。陈也俊不是多话的人,他说的出来便必定会做到,若自己是仰慕倾心他的女子,听到这话,当是何等开心——无奈自己对他,并无爱意。
不过,就算不是自己喜欢爱恋的人,听到俊美刚毅、位高权重的冷面大少,这情真意切的誓言,许良辰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也隐隐闪过一抹感动的暖流,一丝似有若无的遗憾。
过了一会,她低声道:“大少的情意,我……十分感谢,可是……因为忝读了几年书,我是个信奉爱情的人,坚信爱情需要两情相悦,婚姻是爱情的结晶,我们之间……现在并不具备这些东西……就算是勉强凑在一处,大少认为,这份婚姻会幸福吗?”话说出来,许良辰才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有这样的耐性,和段奕桀说这些明知无用的话?
听完,段奕桀沉默着,黑眸微微眯起,看着远处的路灯出了会儿神,才转头问道:“你……找到了吗?”
他问的当然是爱情。许良辰张了张嘴,最终却欲言又止。这么久时间了,段奕桀对自己和江竟芜以及戴维的事,必然已经调查清楚,再强调又有什么意义。不过竟芜……
若有所思的神态令段奕桀心里一堵,不由斜了她一眼。别和我强调什么青梅竹马,青梅竹马怎么了?不就早认识了几年?谁说青梅竹马就必定成夫妻?还有人说我和师姐青梅竹马呢,怎么不见我喜欢上她她爱上我?若是有缘,某人早就是江太太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