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運氣好,遇到一戶好人家,日子倒會平平順順,可要是遇到了惡人,日子就會像泡在苦水裡一樣,盼不到頭。自己精心養大的孩子,在家當個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一嫁人就成了婆家誰都可以欺負的病秧子。
作為親生母親,顏老娘哪裡不知道顏盈的臭脾氣,聽話歸聽話,卻是有原因的。就顏盈的脾氣,你能指望她當一個任勞任怨,伺候長輩照顧小孩兒的好媳婦?
正因為深知,顏老娘才更不願意顏盈嫁出去。
總總思量下來,別說秦琒還真的是最適合顏盈的人選。
秦琒謝過熱情講解的鄰居,直接就往老顏家走去。正巧,顏盈在還算寬敞的院壩處,端了一方小矮凳坐著,手裡不停,低頭垂目的打著毛衣。
織毛衣的線一般,應該就是在鎮供銷社買的腈綸線。顏色為深灰色,適合婦孺,也適合成年男性。
是給張寡婦打的,毛線錢也是張寡婦出的。
說是給顏盈的零花錢,顏盈收是收了,卻用來買了很多的毛線,開始打毛衣毛褲,甚至毛絨手套、帽子、圍巾,只要毛線能打的,顏盈都打,索性整個冬天沒事,正好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秦琒一來,顏盈剛好抬頭,四目相對,兩人同時愣住。
顏盈的長相,歷來極其出色。哪怕這一世先天不良,皮膚蒼白毫無血色,卻無損她的美貌,反而讓顏盈更加的漂亮。就像誤落凡塵的仙子,不該出現一樣。
很快,秦琒耳垂開始染上紅暈,好在臉夠黑,倒看不出什麼。
顏盈愣了愣,隨即開口問:「你找誰?」
正巧在屋子裡和張寡婦聊天的顏老娘聽到動靜,出來一看。哦,她給顏盈找的黑臉夫婿到了。
「還挺快的。」顏老娘笑著揚聲喊張寡婦。「林妹子,秦琒回來了。」
「回來了,這麼快。」
張寡婦趕緊出來,一見站在院門口,足足有一米八個頭,卻顯得局促不安的黑臉壯小伙兒,的的確確是她那當了兵就很少回家的獨子。
忙擦著眼淚,忙道:「趕緊進來,杵在門口不是讓人看稀奇嗎?」
顏老娘讓顏盈給秦琒倒杯水,顏盈就丟下快打完的毛衣,用搪瓷缸給秦琒倒了一杯熱水。
秦琒捧著搪瓷缸,顯得更加侷促了。
「娘。」秦琒說話道:「我收到電報就找領導請了一個月的假,第二天就坐火車往老家趕。你老哪裡不舒服,我帶你上部隊醫院看病。」
顏盈:「……」
「沒病,就是想讓你回來把親事定下。」張寡婦笑眯眯的說道:「阿琒啊,你回來肯定是回咱們家去看過了,咱們家年久失修,已經倒塌了一半,我就只有厚著臉皮,先搬到你未來岳母家住。」
秦琒:「???」
秦琒瞳孔微微一縮,忍不住看向顏盈。
顏盈絲毫不見怯的回看他,順便還充滿疑惑的來了一句:「咋了?」
——咋地?覺得老娘配不上你?
顏盈沒說,但是秦琒就從顏盈充滿了『疑惑』的眼神中看出了這個。秦琒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雖然臉黑看不太明白,但是明顯感覺得出秦琒更加不自在起來。
「要是秦琒沒意見,就先把婚事定下來。等明年小妹滿了十六就把事兒辦了。」顏老娘樂呵呵的,又道:「正巧明年要起新房子,要不,好日子就定在新房子之後。」
「老姐姐定的,沒有問題。」
張寡婦同樣樂呵呵的,完全沒管她的獨子正處於怎樣懵逼的情況中,開始就婚禮的細節與顏老娘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顏盈呢,根本就沒有時下大姑娘的害臊,正放肆又大膽的打量秦琒。
她的視線讓秦琒分外不自在,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