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欲言又止,很想再說點什麼。可是顏盈都讓送客了,賈母不想走也得走,只得行禮告退,跟著宮娥出了鳳藻宮,離開紫禁城回了榮國府。
隨後賈母單獨待著,倒是想明白顏盈為什麼說她庸人自擾了。
賈母很泄氣,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大過於想當然了,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實現自己的想法。
「哎,老糊塗了,果真老糊塗了,還不如好生在家,精心照顧賈惜春呢!」
沒有人附和,賈母也不在意,只自說自話,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夜裡晚膳擺在榮禧堂的時候,賈母再一次打破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說了賈惜春就留在榮禧堂的話。
邢夫人、王夫人都沒想過要抱賈惜春來養,主要是大房有賈迎春、賈琮,都歸邢夫人撫養,邢夫人既要養孩子,又要忙著盯緊賈赦,免得赦大老爺氣性上來,又背著她幹了渾事。
至於王夫人,一個賈寶玉就耗費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哪裡有多餘的空時間養其他人的孩子,何況還是隔壁寧國府的孩子。
榮國府共同的兩位當家夫人的想法都是這樣,其實賈母說與不說,從她接受賈珍的奉承,應下撫養賈惜春,賈惜春都只能歸她撫養。
邢夫人、王夫人對視一眼,王夫人沒吭聲,只吃著味道不錯的菜餚,倒是嘴巴巧的邢夫人不斷的說些好聽的話奉承賈母,只把賈母哄得眉笑眼開。
王熙鳳今晚上沒來陪賈母吃晚上,倒是賈珠房裡的李紈在。不過李紈的正經婆婆是王夫人,相較賈母,李紈肯定得在王夫人跟前伺候。
好在王夫人不像原來的賈母一樣『重』規矩,有丫鬟婆子在,幹嘛非要兒媳婦伺候。
又不是專門磋磨兒媳婦的壞婆婆。
吃了晚膳,大房二房的人就各自散去,好像只是單純來榮禧堂吃飯似的。不過第二天,就有賈母身邊伺候的婆子跑來請王熙鳳到榮禧堂安排事宜。
王熙鳳不明所以然的去了,回來後都天黑了,整個人悻悻不樂,讓休沐在家卻喝著小酒兒,唱著小曲兒的賈璉驚訝極了。
「誰惹我們璉二奶奶了。瞧瞧這臉,黑得可真勻稱。」
「去你的。」王熙鳳啐了他一口。「你這嘴巴就沒一句好話是吧,怎麼,老娘黑著臉,礙著你的眼了?」
賈璉:「……璉二爺今天心情好,不跟璉二奶奶計較。」
王熙鳳又好氣又好笑,憋不住又啐了一口。「什麼叫不跟璉二奶奶計較?怎麼,除了我這個璉二奶奶外,璉二爺又有了新的計較對象?」
巧笑嫣然,當真美人如畫攝人魂,可惜美人帶刺,笑著可比馬著臉厲害多了。
知曉自己這媳婦就是個胭脂虎的賈璉頓時慫了,連打『哈哈』,轉移話題詢問今兒在榮禧堂過得怎麼樣。
「咱們那老祖宗的腦子啊,真是世間少有!」王熙鳳一屁股坐到了軟塌上,眉目間全是悻悻然。「怎麼就找我?珠大嫂子不是在家嗎,怎麼就光找上我了?看我面善,所以給賈惜春收拾房間的瑣事,都找上我了。」
賈璉:「看你能幹。」
王熙鳳:「去,好好說話,開什麼黃腔。」
賈璉:「……」
——不是,他什麼時候開黃腔了?他明明正兒八經的誇獎人好吧!
賈璉抽了抽嘴巴,沉默了好久,才道:「惜姐兒才幾個月大,就失母又失父,你到底是嫂子,多顧著點沒什麼。」
「這不是多顧少顧的問題。而是……」王熙鳳嘆了一口氣,轉而道:「算了算了,我跟你這個憨憨說什麼說,反正說得再好聽,你這憨子都聽不懂。」
賈璉自號玉樹臨風,是當世不出的人才,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妻子嘴巴里,突然聽到了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