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没有回应,白心只能听到他沉闷的喘息声,可以推断出他正在做高速的运动。
还活着,还在逃命,听声音不是被射中重伤的苟延残喘。
白心自己会一点防身手段,所以应付这些还算在行,前提是……她的手脚没有被绑起来。
“跑!”白心继续鼓励苏牧。
几乎是瞬息之间,电话那头传来沉闷的关车门声,以及尖锐物射中车玻璃发出的刺耳噪音。
口罩男还在紧追不舍,该怎么办?!
“苏老师,你有在听吗?”白心问。
“嗯,我在。”苏牧调整了呼吸以后才开口说话,这个人似乎格外注重礼仪以及在外人面前的形态,一点都不显紊乱,拒绝慌里慌张。
“听你的样子,感觉还不错?”白心松了一口气,“逃出来是吗?”
“并没有,或许是我流血的声音分贝太低,你可能没有听到我的小腿中了一弹。是一枚铁制圆珠,我尝试让它继续堵住伤口,不让腿失血过多。”
“很好,苏老师,你做的很对,现在来救我吧……”白心觉得,和苏牧相处还是随机应变的好,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一次是符合人情世故的。
“我得分析一下,究竟哪里出了错。”苏牧说,“请给我两分钟。”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声巨响传来。
“砰!”
口罩男还在发射子弹,他无所畏惧,即使会就此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究竟该怎么办?
白心无能为力,她的鼻翼冒汗,两颊湿润,沾满发丝。
白心原本就没化妆,因为法医的嗅觉与触感需要维持在异常灵敏的状况,最好是不化妆不喷香水,拒绝任何容易使五感钝化的物质。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异常狼狈。
光是听声,白心分辨不出任何情况。
她闭上眼,借用声音幻想苏牧那边的场景,企图了解状况,让自己稍微安心一点。
那边有车的声音,风声,以及刺耳的碰撞声。
应该是正在上演一场飙车的生死追逐战,而听苏牧的车轮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看样子情况不太妙。
就在此时,手机忽然传来“滋滋”的扰乱声。
瞬息之间,白心的手机忽然静止了!
怎么回事?
白心的一颗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她倒喘气,憋在了胸口,呼不进,吐不出。
“苏老师?苏牧?”
她焦急唤人,可没有人回应。
手机挂断了?
白心不知该怎么办,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知原地徘徊。
四周暗了下来,窗外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
这里静的只能听到她四处作乱的心跳声,白心无所适从。
“苏老师?”
“我还在。”
那种死一般的静谧忽然被风声打破,像是碰壁的皮球,一下子弹了回来,重新出现了声音。
“前面是个隧道,会扰乱信号。这里是在郊外,山上只有这一条公路,围栏外面是悬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白心咬唇,内心纠结:如果苏牧穿过隧道,他就能逃生,但电话就会被挂断,没有了提示,他找不到这里;但他不挂,另辟出路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口罩男追上,然后杀死在那里。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另外一个人牺牲性命,甚至包括她自己。
白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说:“苏老师,放弃我吧。”
苏牧没回答,不知听没听见。
她很怕,怕到了极致,可别无他法。
或许会有奇迹出现,警方找到了她的位置,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