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送子观音差人送到了乾清宫。
孙太后每过两天,都会来乾清宫看望儿媳妇,对还未出世的小孙子,小孙女喜欢地不得了,还嘱咐婢女仔细伺候。
谭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不能总是坐轿子来回折腾。所以,只能让儿子谭刚进宫看望心爱的孙女。
谭刚来看女儿,还带了礼物——红底黑纹的食盒。
“你瞧瞧,这是你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的胡麻饼。”
看着父亲将带来的食盒,放在乾清宫的红木圆桌上,打开盖子取出盛着胡麻饼的白瓷盘子,卧在床榻上的谭允贤只是无奈地苦笑着。
谭刚哪里不知她此时的心情,明明的,女儿这么爱吃胡麻饼,如今见着了,却吃不下,也是够为难她的了。见女儿如此,他岂有不心疼的?他蹙眉叹息道:“你多少吃一点儿,总是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你不吃东西,陛下就由着你?”
闻言,白了父亲一眼,谭允贤有些没好气地替丈夫辩白了一句:“我吃不下饭,你怪他做什么啊,又不是祁镇有意亏待我!再说,不就是这一两天嘛,又不是个把月。”
瞟了女儿一眼,谭刚不禁叹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真没说什么呢,她就忙不迭地替自己男人说话,抢白我。
“父亲,我…我不是,不是故意要抢白你的,我…”想一想自从孕期到了六个月后,她就愈发变得忽喜忽怒,像是疯子一般,幸亏祁镇真心爱她,疼她,不论她发多大脾气,使性子都忍了下来。常常被她莫名其妙骂的狗血淋头却一声不吭。对此,谭允贤内心不是没有愧疚, 尤其是适才对父亲说话,也是又欠孝道了。
谭刚叹息一声儿道:“你知道不对就行!这丫头!”
正说着话,朱祁镇就已一脚跨进了乾清宫的东暖阁。悄悄地往桌子上瞄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出口却是说:“父亲来了。”
谭刚即刻退后一步,敛衽举袖向自己的女婿行了个君臣的揖礼。
看着行礼的岳父,朱祁镇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这世上大概只有静慈师太和允贤,真正将他视为亲人了吧。李贤,王鏊也好,谭刚于东阳父子也罢,都只将他视为至高无上的帝王,讲究君臣尊卑,礼数教化、纲常伦理。如此,即使他如何称呼亲切,也拉不近他们的距离。
算了,就这样吧,几千年不都这样吗?
他爱的只有允贤,只要允贤与他没有这样的距离就好。颌首,道了声:“岳父免礼。”还未等谭刚起身,他从盘子里拿了两个热腾腾的胡麻饼来到床榻前坐下,柔柔地睨着谭允贤,那目光让人沉醉。
“奶奶给你带的胡麻饼,你怎么不吃?允贤啊,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求你吃些东西好不好?”这话,朱祁镇说得小心翼翼,竟像个哄婆婆欢心的小媳妇儿似得,看得一旁的谭刚惊诧不已。
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谭允贤满心的愧疚,歉意。她吸了吸鼻翼,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道:“祁镇,对不起…”
朱祁镇将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沾染药香的素手握在自己掌心里软软地安慰道“别说了,我没有怪你。吃不下东西,你也着急不是吗?”
说着,他将手里的两个胡麻饼分给了她一个,好似哄孩子般咬了一口,呵呵笑道:“奶奶做的胡麻饼就是好吃,你尝尝。”
谭允贤噘着嘴,摇了摇头道:“吃不下。”
话音刚落,只听得“噌”地一声儿。谭允贤吓了一跳,抬起脸望着他,还未看清他的表情,耳畔不期地欺入他蕴着恼怒的斥责:“谭允贤,你不吃是不是啊!好!有种的,从今日起你连水都不必再喝了!你不是很看重肚子里的孩子吗?哼,我倒要看看,一天到晚想要修仙绝食的你,届时凭着什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