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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刹那,天旋地转。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慕容复今日对天盟誓,定当牢记慕容氏列祖列宗所望,复兴大燕至死不渝。倘若违誓,便要我身败名裂、永失所爱、死无全尸!”
“复官,你可以怨我,但你不能……对不起,你爹!”
“孟子有云: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复官,你作诗不成也就罢了,怎么连书都读不通了?”
“大人,珍重……”
“慕容,你我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咱们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顷刻之间,慕容复再也压制不住那失控的内息,猝然睁开双目猛地喷出血来。他只觉心头阵阵绞痛,不由伸手捉住了衣襟,惊怒地望向了摆在案上的那只熏香炉。“这香……”他方低低呻吟了一声,即刻又呕出血来。他急忙伸手捂住,可那熏香中的毒性伴随内伤而发,犹如洪水泛滥,又哪里还捂得住?只一瞬间,他的半个手掌便已满是鲜血,可饶是如此,却仍有更多的鲜血自他体内急涌而出。
慕容复挣扎着扑向桌案,可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摆布。只听地“哐啷”一声,他竟与那熏香炉一同滚落到了地上。
一直守在门外不远处的阿碧听到声音急忙冲了进来,入眼便见着慕容复面色惨白地伏在地上,艰难地用手指扒开那香灰。
“公子爷!”阿碧登时魂飞魄散,急忙冲上前将他扶起。“公子爷,你怎么了?”她触手所及,慕容复的衣衫湿透,可身体的肌肤却又滚烫,显然是走火入魔。
“这香……”慕容复痛苦地摇头,再度大口大口地呕出血来。淋漓的鲜血不但将他胸前的衣襟都尽数浸透了,连地板上都到处都是他的鲜血。
“公子爷!”阿碧又惊又怕不禁放声大哭,失声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公子爷!”
慕容复却顾不上阿碧,只指着香灰喘息着道:“阿紫……是阿紫……”
阿碧哭泣着顺着慕容复的手指望去,只见那熏香的灰烬之中,尚有几块白檀未曾燃尽,此时竟散发着诡异紫芒。“这香……这香有毒!”阿碧的头脑即刻一片空白。“阿朱姐姐!这熏香一向是阿朱姐姐在打理……怎么会?”
慕容复的神智已近溃散,可听得阿碧此言,他竟忽而生出一股巨力,猛然扯住阿碧的衣襟,嘶声道:“不要……不要,说出去……”话音未落,他手臂一松,彻底昏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导演,这香有毒!
导演:慕容公子,你的反射弧还能更长一点吗?
第119章 清理
慕容复再次清醒过来,已是十天后。那时正值暮色四合,漫天的流火好似要将整个燕子坞燃尽了。慕容复凝眸望了一阵窗外绿柳枝头刚剥离出的一点绿芽,轻轻地叹了口气。然而这口气纵然叹地再轻,他也已清楚地感觉到了胸口那熟悉的翳痛。他习惯性地伸手摁住胸口,不一会又觉得有点闷,只得把手放了下来。
阿紫出身星宿海,是使毒的行家,给他下的毒必然非同小可。而且既然这毒是下在熏香之中,如此隐秘,只怕他中毒的时日也不短了。他原就伤病在身,再加上中毒,身体损耗过度,看来孙院正当年说过的话,如今是已然应验了。想到这,慕容复不由轻笑了两声,然而笑声震动身躯,很快便引发了左胸乃至整个左侧身体的酸痛。
“慕容复,这便是你一念之仁的下场!”慕容复低语了一句,缓缓闭上双目。阿紫武功尽失,身上没有任何毒物。究竟是谁在帮她?
直至屋外的莲花漏缓缓展开一瓣,慕容复方听到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下一刻,身上总带着一抹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