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跑去少林偷学武功?害得我不得不抛家弃子、诈死遁走。萧远山,若非你糊涂,我大燕国早该兴复,我父子二人更不会二十多年不得相认。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慕容博此言实乃石破天惊,只见萧远山面红耳赤气冲牛斗,指着慕容博嘶声道:“原来我们父子所受苦楚,皆是你们的阴谋!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你,指派你儿子刻意接近我儿子。分裂我们父子感情,更花言巧语哄我儿子为你们大燕国的兴复做牛做马,是不是?”
萧峰亦是双手发颤面色骤变,可他却仍强自镇定,缓缓道:“不对!你诈死多年,慕容根本不知情。我与他相处十载,从未见过你……”
慕容博原本自得的面容瞬间一凝,然而转瞬之后,他便又笑道:“我们父子相见,岂会让你一个外人知道?”
就连萧远山此时也痛心疾首地放声大叫:“峰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晚这老贼出现,那小贼即刻喊‘爹’,他们早就相认啦!”
萧峰冷汗淋漓连连摇头,他的感情仍固执地不愿相信,理智却已在尽责分析。母亲遇害是在三十年前,不久慕容的爹爹便病逝,这正合了玄慈的说法。慕容文武双全,他的母亲却仍待他严厉,原来是盼他成就帝王之才。那句“天下更无别般大事”,慕容在淑寿公主死后分明说过……是包不同!是包不同怕他醉酒说漏了嘴,这才点了他的穴。他若当真只愿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怎会拜苏学士为师?怎会去边关建功立业?慕容行事向来务实,他分明不入江湖,可一身武功却从未放下……难道是为了来日征战沙场?还有那上海镇,规模如此之大,甚至不惮引发朝野侧目,那的确是为谋反而准备么?……萧峰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觉他越想往昔种种弄不明白的因由便越发清晰。那曾经好似隔了一层迷雾教他看不清楚的人,原来真相揭开,那面目是这般地狰狞可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花费十年与我结交?这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萧峰忍不住低声喃喃。“如果是怕三十年前的事被揭穿,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我……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降龙二十八掌与打狗棒法。”慕容博笑道,“乔帮主,你是否想过要我儿子代你传授这两门武功给你丐帮新帮主?”
慕容博此言一出,萧峰登时咽喉一甜。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蒋长运虽说头脑灵活可习武天分不高,丐帮武功的传承,他只能托付给慕容!“慕容!”萧峰心神大乱,竟再顾不上慕容博,径自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慕容复的双臂。“说话啊!”他只觉胸臆间窒闷不已,竟自喷出口血来,可却仍咬着牙道。“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你!”
慕容博见萧峰真力大乱,这才满意而笑,缓缓松开了紧扣住慕容复背心的左掌,轻声道:“复官,你可还有什么话与你这结义兄弟说?”
慕容复即刻呛咳两声,这才缓过气来。只见他侧目望住慕容博,明澈的双眸犹如一汪寒潭,既深且厉。“我还能有什么话说?”连萧峰都急怒攻心内伤加剧,慕容复知道,慕容博已是大获全胜。今日的误会,他是永远都无法再与萧峰解释清楚了。
萧峰闻言霎时一静,双手即刻落了下去,许久方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爹说的都是真的?”
慕容复沉默地望着萧峰,神智恍惚好似陷入了沉思。隔了一会,他忽而轻轻一笑,语音飘渺地道:“是。”
萧峰尤不死心,一字一顿地问:“玄苦禅师被害那晚,你的确想杀我爹?”
慕容复轻笑一声,答道:“是。”
“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血案,你一早便知情?”
“是。”
“你是鲜卑人,慕容家历代矢志复国,包括你在内?”
“……是。”慕容复又笑,那莫名的笑意似嘲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