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自个儿壮年横死街头,可这一身孽命,竟是全数转到了清清白白的发妻幼子身上!”他说着,一双眼顿时浑浊起来。
唐宁给他递了包纸巾,安静地看着他沉默的搵去一把老泪,心中竟也觉心酸。
魁铖静了一下,才缓过神来:“事到如今,我也没几日活头了,也不怕告诉你,我们转命师,实际上做的就是损阴德勾当,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我们就能帮那人找个替死鬼,把他的死命衰命和那个无辜的人对调。如此一来,死去活来,否极泰来。”
唐宁先是听着点了点头,低眼之际瞥着手上的画像,恍然抬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莫非转过我的命?”
魁铖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来,唐宁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魁铖看着他,只见唐宁脸色煞白,全身止不住抖了起来:“你难道把别人的衰命和我对调了?所以我才会这么衰?”
“呵呵。”魁铖笑着摇了摇头。
唐宁全身开始发凉:“说话,反正你已经干了。”
“你虽然一直很衰,但总有人比你更衰的。”魁铖叹了口气,“两个多月前,我转到你身上的,是别人的死命。”
唐宁忽然想起了两个多月前,被人误砍而徘徊在生死一线的恐惧与痛苦,顿觉忍无可忍,一拳打了过去,魁铖也不避,结结实实捱下了他这一拳,血从口鼻中涌了出来。
“混蛋!为了钱连别人的命也能卖?”唐宁红着眼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车窗玻璃上。
“对不起……是为了钱……可如果没有钱,我唯一亲人……我的侄子就会没钱治病死掉。”魁铖一边咳嗽一边低低道。
唐宁看着这个虚弱的老人满脸愧疚懊悔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再也打不下第二拳,唐宁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气,终于垂下手来,魁铖失去了支撑,慢慢贴着门,滑了下来,颓然坐在地板上。
“那你侄子现在怎么样?”唐宁也蹲了下来,看着他道。
“在美国治病,挺好的,年轻人,恢复得很快。”魁铖不知死活地笑了笑。
“我的命卖了多少钱?卖给了谁?”唐宁黑着脸没好气地道。
魁铖比了个OK的手势:“一般事成前都先给一半钱做定金。”
唐宁恨恨地道:“三十万……全款就是六十万,操,就一首付你至于么!”
“没这么便宜,加个零。”魁铖回道。
“我真想打死你……”唐宁扶额,“是谁和我转了命。”
“雷子方……”魁铖道。
“什么!你骗我!”唐宁感到一股莫大的绝望从心底涌出。
“话不要听一半,少年人——我说的那个人是雷子方的弟弟雷云新。”魁铖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宁方才松了一口气,又问:“我既然没有死,死的就是雷云新了吧?”
魁铖摇了摇头:“不,雷云新也没有死。这是我觉得最诡异的事情,我一生为人转命数次,还从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
“我没死,那是不是说明你转命失败了?”
“不可能。”魁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转命失败,那雷云新必死无疑。”
“可我们两个都活着,这是不争的事实。”唐宁摊了摊手。
魁铖定定地看着他:“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唐宁,有人为你转了命,那个人转走了你的死命。你看着画像上那个日期,告诉我,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宁略一思索,就把自己那天被人砍到重伤垂死的事情告诉了魁铖。
“你说你没有当即死掉,但是送到医院的时候又遭遇了缺AB血的情况,也差点死了。”魁铖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