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柳叶为了救我甘愿卖身青楼,而我逃出来后就被那位贵公子,也就是大绥的皇帝给带到了这里。”千槿扔了手里光秃秃的花蕊,侧头看向广平,“姑母,我记得那家青楼的名字叫做‘怒芳阁’。”
广平沉默不语,沉寂的眸子透过交错的枝叶望向空无一人的宫院,淡淡开口道:“槿儿,他对你好吗?”“哎?”千槿微微一怔,秀气的眉微蹙,似在沉吟,“挺好的啊,我在这儿什么也不缺,大绥皇帝还是挺大方的。”
她从一开始便称呼独孤祈为“大绥皇帝”,很陌生的称谓,毫无任何感情/色彩。
广平将目光投向她,清冷的声音在千槿耳边清晰的响起,“你不爱他。”千槿身子一僵,眸内闪过一抹困惑,“爱?”她垂下眼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如果爱一个人就应该像姑母和莫璃姑父一样,平平淡淡却很温暖真实,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简简单单的就可以了。”因为她一直低垂着眼帘,所以她没有看到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广平那双空洞眼眸中好似要喷薄而出的尖锐疼痛与迷惘。
“可是姑母,我看到大绥皇帝的时候,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我……他,他那双眼那么深,那么黑,从来就没有过感情,真的好吓人。”千槿猛地抬头,清澈的瞳仁带着慌乱与无措看向广平。
广平轻轻抬手,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道:“槿儿,他是你夫君。”“我知道……”千槿咬了咬唇,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广平收回手,看着湛蓝的天幕,低声道:“既是夫君,你就不应该感到害怕……”
第一百零三章
大绥皇宫的御园内,阳光正盛,彩蝶在百花中翩飞,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在靠近荷池的一个水榭上,有一座用汉白玉石砌成的凉亭,内有软榻石制桌椅,前方紫藤萝架在空中绵延数十里,夏风拂来,亭子遮住了日光,好不凉快。
此时,一袭锦衣的独孤祈墨发披肩,手执黑子正独自博弈。整个御园连一个侍卫都没有,但是在近处的树上却隐藏着无数双冰冷犀利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在紧盯着凉亭周围,保护着独孤祈的安危。
白色裙裾无声的扫过地面,渐渐地朝凉亭走来。树影微微晃了晃,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独孤祈深沉的茶色眼眸微微眯起,白净修长的手一摊,手中的几枚黑子便滑入了棋篓中。
他缓缓抬起眸子,一袭白衣的广平全身沐浴在阳光下,刺目的日光中,她站得泰然平静。
独孤祈挑了挑眉,磁性低沉的声音自喉间逸出,“使节今日怎生有空来找朕一叙?”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敲了白玉桌三下,原本在树上绷紧了身子正欲出击的暗卫便收剑入鞘,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广平缓缓步上石阶,在独孤祈面前坐定后,直视着他茶色眼眸哑声道:“此番前来,是为了槿儿。”“槿儿……”独孤祈轻轻启齿,似是无意识的重复道。
“使节说笑了,朕怎么不记得有个槿儿,”蝶翼般纤长的睫毛微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独孤祈执起一枚棋子,目光聚在棋盘上,不再看广平。
广平沉默不言。寂静的凉亭内一时间除了棋落棋盘的“咔哒”声,竟再无其他。日影西斜,独孤祈的一盘棋不知下了多少个时辰,树上的暗卫如凝固的石像般一动不动,汗却雨珠般滑下。
广平没有再说一句话,独孤祈的眸子却在不觉间变得愈加晦暗冰冷。终于,斯条慢理的扔掉手中的棋子,独孤祈抬眼与广平对视,低沉的语气随风响起,“你要朕做什么?”
广平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陛下爱槿儿吗?”独孤祈闻言微扬了脸,眸内掠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神色,“使节何出此言?”
“如果陛下给不了槿儿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