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予側過身,半靠著欄杆,雙眼透過虛蒙的白煙看著她:「恨我利用你騙人。」
喬焉愣了一下,笑笑說:「我們是上下級,你不用我,難不成是找個浪費你錢的人來?」
陸清予沒言語,菸灰快要落到手上,他彈了彈,才說:「不想笑別笑,說過。」
「……哦。」
其實,剛才的話也不是違心話。
陸清予在合同里寫的就是讓她討好章之聆,也按照她的意思,把保障章之聆利益的條款都加了進去。
他沒有逼著她簽字,是她為了錢,願意這樣。
他們是一條船上的,她的愧疚本質是良心不安的矯情,畢竟錢一分沒少拿,她哪裡有什麼資格恨他?
「陸先生。」
他轉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章奶奶不幫你,你會……聯姻嗎?」
這個問題在喬焉腦子裡過了百遍。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執著於這個問題,明明陸晴告訴了她陸清予的經歷,陸清予是憎恨聯姻的。
可世事難料,她不想騙章之聆,不也還是騙了?
陸清予碾滅了煙,扔在台子上的小木盒裡。
靜立會兒,他走到她的面前。
他身上的菸草味濃烈不少,初聞有一點點嗆,再聞有種冬日裡被黑色圍巾包裹著隱隱冒出來的冷香,高冷之下藏著一絲體溫的熱。
喬焉覺得有些好聞,抬起頭看了男人一眼。
陸清予就是在她這一眼過後,開口:「你先回答為什麼說暗戀我。」
第22章 致富 買你那個謊。
喬焉被問的有些懵。
就好比有認知障礙的人, 明明清楚聽見對方說了什麼字,可這些字拼湊起來,就聽不懂了。
尤其她還被那樣一雙墨玉似的眼睛凝視, 幾乎連語言功能都要喪失。
好在, 躲避掉那雙眼睛, 她又恢復了清醒。
喬焉放在毛衣口袋裡的手不覺蹭了蹭,回答:「當然是想幫你才那麼說的啊。」
「只有這一個說辭?」陸清予問。
她捏住毛線頭搓著:「肯定有別的,但我當時能想到的增加可信度的說法,就這一個。畢竟那時候那麼多女同學都暗戀你。」
陸清予又問:「你很清楚?」
「都是女孩子嘛。」她抬起頭笑笑, 「誰還沒個年少時的夢?你學生時代就沒有崇拜的女神?」
陸清予沒說話, 但她從他那張臉上還是讀出:我這種頂尖水平的,很難再有崇拜功能。
喬焉抽抽嘴角:這無法反駁的該死的凡爾賽。
嘆口氣, 她說:「你放心,出去我肯定不會亂說的。更何況我就是撒這個謊, 你家裡人都未必信。」
說著, 陸清予掏出煙盒,她下意識皺了下鼻子。
陸清予動作停頓, 拿著煙盒卻遲遲沒有取煙,說:「不用管他們。」
她想管也得管得了啊。
喬焉問:「我們之後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章奶奶沒懷疑你?」她有些擔心。
聞言, 陸清予眼眸半垂, 覷她。
「你看我幹什麼啊?」喬焉急道,「我多問兩句還不是因為你是我老闆?你要是倒了, 我的錢也都打水漂了。還不許員工了解公司情況啦?」
陸清予反問:「什麼公司就兩個人?」
她笑嘻嘻說:「人不在多, 在精。別看就兩個人, 也是能致富噠。」
陸清予輕哂一聲,將煙盒放進口袋,進屋。
她一看, 也進去,陽台上齁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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