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流言有些不对,该是有人推动。”卢栎拉赵杼坐下来,“我们可以从行为分析目的,再由目的推断结果。”
其实他自己也可以思考,但有人讨论,会更快得出结果。赵杼很聪明,一直以来与他也很有默契,他们一起思考,定能事半功倍。
“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方能一矢中的。”
二人对视,目光流转间,是心有灵犀的愉悦,是心意相通的畅快。
“开始吧。”
“来!”
赵杼亲自执壶倒了茶,卢栎却嫌榻上方桌碍事,将其推开,与赵杼盘膝对坐,目光闪动,“短短数日,流言出现,消沉,又换个方式再起,将整个京兆府搅动的人心起伏,气氛紧张,我以为这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你觉得呢?”
赵杼颌首同意,但他不同意之前卢栎怀疑的‘思想控制民暴起义’猜想,“格局太小,祸国不可能,若有人想谋朝篡位,不会如此设计。”成功率太低。
“那么便是只冲着本案凶手来了。”
赵杼点头。
卢栎又道,“凶案历时良久,消息泄露也属正常,可谁会故意推动这样的流言,有什么意思?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赵杼沉吟,“想借势?想要别人死?想栽赃?”
如同方才之事,聪明的人若起了心思,把势造起来,喊口号招凶手出来,凶手若能出现,二人谈交易,凶手或可替此人杀人;或无人应答,喊口号之人可自行设计,比如写个名字,说下一个死的是他,那么哪天这人死了,大家也会觉得是凶手所为,不会怀疑到聪明人身上。
“的确,本案凶手罪大恶极,残忍暴虐,极会杀人,召唤这样的恶徒,很大可能是要谋他人性命……”卢栎手指轻捻衣襟,清澈双眸内思绪浮沉,“所以,幕后之人想杀谁?”
“先将凶手在京兆府的消息露出,让百姓惊惧,让凶手担忧……”
“再扭转其形象,让百姓关心,甚至维护于他……”
“这是鼓励!”卢栎手指猛然收紧,“幕后之人在鼓励凶手!他希望凶手胆子再大一点!”
赵杼也同意这一点。他看着卢栎纤长手指在膝上缠绕,目光有些幽深,却也不忘继续话题,“凶手在京兆府……都有谁知晓?”
“各处官府,公职人员,以及你我等意外撞上来的人。此案残暴,官府为打草惊蛇多隐而不发,意外见到的人因心内惊惧也不敢妄言……”卢栎目光放空,想着可能知道,关心案情的人,思绪一转,又想到一处,“本案凶手选择目标特殊,幕后之人如何确定凶手一定会帮他杀人?”
二人突然同时目光一紧,想到一个可能,“贪银案!”
凶手杀的全是官,而且都与贪银案有关,历时近两年,杀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能知道,贪银案后站着的人必然更清楚!而且凶手极擅躲藏,他们因命案暴露,闹大才得知,做为利益相关者,贪银案的人知道的没准比他们还早!
这些人只要知道手下谁死了,就会知道凶手在哪里!
“可他们难道不应该比我们更想抓到凶手么?”卢栎身份微微前倾,离赵杼更近,眼眸内光华流转,“他们该帮我们隐瞒线索,暗地送消息过来,让我们将其抓获才对。不帮我们抓人,反倒鼓励凶手,他们想害谁……”
赵杼目光锋利,嘴里说出一个名字,“于天易。”
卢栎登时反应过来,失口喊道,“他们想杀于天易!”
可于天易不是做为珍月案主犯,送到上京……看着赵杼表情,卢栎抚额,“好吧,于天易还在京兆府。”
赵杼摸上卢栎额头,将他的手拉下来,“贪银案事关重大,官府不可能一无所知,会把于天易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