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回身把马鞭扔给了身后的侍从,然后稍稍一揽,将因泽打横抱下了马车,抱因泽时,他一脸邪笑,低声在因泽耳边说,“是我不好,害得你夜间又没睡饱!”因泽本来昏昏沉沉的,听他这句话立马儿精神了,一脸恼怒,回手在费扬古胸膛上狠狠一扭,费扬古疼得直咧嘴,大声嚷嚷,“死丫头,我给你扔出去!”说着做出一副要往外扔的架势,因泽牢牢的将手搭在费扬古的脖子上,另一只手紧紧扣在上面,随即冷冷瞥了一眼费扬古,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扔啊,姑奶奶我倒要看看。
费扬古无奈的把因泽放到地上,嘴里嘟嘟囔囔,“真他妈的是妖精,你爹娘怎么生的你!”因泽站好了,费扬古看见因泽的旗袍下摆打了个折,就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拉直,随即直起身,瞪了因泽一眼,“走吧千金大小姐,还要我背你啊?”说罢大踏步的往前走,因泽掸了掸簇新的衣服,跟在后面。
快到慈宁宫的时候,就见远远的迎面走来一个宫装女子,衣饰鲜丽华美,却衣不胜体,一脸不豫。因泽眼尖,几步上去,乐呵呵的行了个福礼,“臣妾给昭妃娘娘请安!”东珠见到因泽眼睛一亮,“因泽姐姐!你来了!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成亲了,过的好不好啊?”俩人下意识的都看了一眼退避到一侧的费扬古,因泽无所谓的一笑,“有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呗。你呢,在宫里快俩月了吧?还都习惯吗?”东珠勉强一笑,“恩,皇后姐姐待我很好,凡事都想着我,太皇太后也对我不错。就是,就是,”东珠的话说了一半儿,因泽却笑着抢着说,“就是想家,对吧?”东珠没说话,紧紧的抓住因泽的手,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摇摇头,又点点头。
因泽不忍再看,慢慢抽出手,“外面冷,昭妃娘娘快些回去吧,有空儿我就来宫里请安,和你说话,啊?”东珠点头,接着走了,她说不出话,因为嗓子里是呜咽的。
看着东珠远去的背影,费扬古问了一句,“你也想家了吧?”因泽摇了摇头,笑意带起脸颊上的浅浅梨涡,“没有啊,就是,就是刚刚在车了打盹儿的时候梦见阿奶了!”费扬古点头,去拉因泽的手,“别急,过两天“回九”我就送你回去,你要是愿意,在家多住几天也无妨。”
因泽叹了口气,将手抽了出来,“哎,你啊,说什么好呢。”
第十章 梧子解千年
外面寒冬漫漫,大雪茫茫,慈宁宫里却是一派欢声笑语,苏麻喇姑为布泰捶背揉肩,年轻的皇上皇后陪着她说着宫内宫外的逸事趣闻,也就在这时候,外面来报,说是费扬古夫妇到了。
布泰笑着说,“今天真是好日子,你们这些小夫妻成双成对的往我这里钻。让他们快进来。”说着,布泰拿起一碗茶,慢悠悠的喝起来,再抬眼时,费扬古和因泽已经进来了,她就看了一眼,便愣在那里了。
小夫妻俩并排站在那里,一个是青年豪俊,一个是豆蔻佳人;一个是紫袍墨靴,高大威猛,一个是绛红衣衫,玲珑娇俏;一个是目光如炬,器宇轩昂,一个是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这样一双璧人,让人看在眼里便拔不出来,溺在这副场景里,不忍移目他处。无端的,布泰神游外方,她想起了那个人,他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时候,她还是蒙古包里抹着青鼻涕的小丫头;而等到她美艳逼人,神采飞扬时,他却已经鬓发斑白,已近暮年了。至始至终,他最好的年华和她最好的年华,一直未曾相遇。
布泰叹了口气,将茶碗交给苏麻喇姑,示意跪在地上的因泽和费扬古起来。
其实,人的一辈子,不就是不停追赶,又不停错过的历程吗?只不过,有的人错过了一次相遇,有的人错过了一段年华,还有的人,错过了别人那颗赤诚而火热的心。费扬古站起后,迅速的扶了一下因泽,待因泽站稳,他又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