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感覺整個空間都只剩下自己,亨利才喘著氣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嗓子干疼得緊,想喝水,可是亨利不敢掀開被子去倒水。
受了驚嚇,回來的路上喝飽了寒風,捂在被窩裡又出了一身汗沒及時擦乾,到下午時亨利就發燒了,沃克夫婦擔憂得不行,問孩子發生了什麼他也咬緊牙關不肯說,只看著像是被嚇狠了。
「難道是在大劇院被人欺負了?」沃克太太只能如此猜測。
沃克先生心疼兒子,可兒子不肯說,他也沒辦法,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或許吧,等亨利好一點再說吧。」
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好孩子的情緒,照顧好他的病情。
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星期,蘇晚晚沒能等到亨利小夥伴再來陪自己玩,很是無聊了幾天。
原本她是想去找亨利的,可又想著那天讓亨利幫下忙對方就迫不及待地跑掉了,實在太不講義氣了,心裡賭著氣,昂著小下巴咬牙不肯認輸。
——作為二十幾歲的成年人,她怎麼可以輸給一個幾歲大的小屁孩兒!即便只是賭氣比賽也不可以!!
「比利,還是你好,你都一直陪著我,哼,我才不要跟亨利玩了!」
蘇晚晚擺弄著穿一身蕾絲公主裙的木偶比利,自覺在這一點上,自己肯定贏過亨利了。
因為亨利家的家族事業,他在鎮上可沒什么小夥伴一起玩耍呢!雖然她也沒有,可她現在有比利了呀,既乖巧又聽話,還能陪她玩所有她想玩的遊戲!
小孩子的友誼之船說翻就這麼翻了。
既然比利對她這麼好,蘇晚晚自覺也要以同樣的好回報他。比利是個木偶,最需要的是什麼?當然是不斷精進的顏料啦!
瑪麗·肖女士最近對蘇晚晚很好,大概是因為看出來她對木偶也很感興趣吧,蘇晚晚趁機就提出了想要學習一下木偶顏料的調製。
瑪麗·肖女士最近研究出了一種新的顏料,畫在卡麗娜臉上顏色既鮮亮又持久,蘇晚晚當天回去就對木偶比利握爪爪表示自己一定要偷師回來給他用上。
順便還不忘安慰一下乖巧小弟:「你前任媽媽昨天又開始鑿木頭了!我看她的草稿本上有新的設計圖,看來應該是要做新的木偶啦!所以比利,卡麗娜很快就也要跟你一樣失寵了,開不開心?」
木偶比利眼珠子動了動,嘴角下撇幾毫釐:謝謝,沒被安慰到,反而有被捅刀的心痛感。
這次是蘇晚晚第一次可以把瑪麗·肖女士製作木偶的全過程從頭看到尾,最關鍵的是還經過了對方的允許。
有些地方她看不太懂的,瑪麗·肖女士還會微笑地耐心地給蘇晚晚講解。
這讓蘇晚晚心情有一點點複雜。
我偷你兒子,還時不時給在你兒子面前給你上眼藥,你卻這麼寬容地對待我。
突然感覺自己就是拐了人家孩子還要讓孩子認賊作父的大壞蛋。
大壞蛋蘇晚晚抱著比利糾結了三分鐘。
不是她不想多糾結一會會兒,而是躺在床上剛糾結沒多久就不知不覺睡著了,再醒來都是第二天清晨了。
沒辦法,蘇晚晚決定繼續去偷師,然後晚上回來再繼續糾結。
新的木偶製作進度很快。
這幾日,連續降雨,大劇院眾人都好好放了幾天假。
陰冷潮濕的空氣里,隱約能感受到秋天的寒意。蘇晚晚被爸爸裹得嚴嚴實實的,穿著絨布裙子,外面還披了個帶大兜帽的紅色小披風。
就像小紅帽的那種。
鮮亮的紅色讓有些昏暗的工作間明亮了幾分。
瑪麗·肖越發老態的臉上,唯獨一雙淺色的眼睛越來越亮。
連結好木偶的手腳腦袋,之後就是打磨,而後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