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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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赵剑秋当值,将文卷送到御书房去。
她这也不是第一次面见宣和帝了,但告状的事已经被她压在心里,这天佑王朝水太深了,不三思而后动,只怕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陛下。”赵剑秋行礼,送上文卷。
“好了,明儿你回去吧,朕和赵修撰还有事要说。”宣和帝温声说道。
“是,父皇。”一个声音恭敬的答道。
明儿?父皇?赵剑秋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个穿灰色绣银线蟠龙袍的少年。
“见过平王殿下。”从少年的穿着和名字赵剑秋下了判断。
少年点点头,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怯意:“免礼。”这证明赵剑秋判断无误。
赵剑秋却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起先她听江天暮形容平王平凡,还以为他语言刻薄了些,毕竟凭宣和帝和应天宏的相貌,身为他们的血缘亲人,平王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而现在亲眼看到,才知道江天暮是口中留情了的,平王,真的太平凡了。
有父兄的好相貌做底子,平王应天明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可问题就出在气质上了,无论宣和帝的贵气或是应天宏的傲气,那就是有自己的独特个性,可平王没有,他不但属于让人过目即忘那种,而且就是面对面也极容易忽视他。
难怪那么多人都是太子派的,因为选择太一目了然了。
“前几日,朕接到一封奏折,说的正是赵修撰的家乡杭州府的事。”宣和帝开口,唤回赵剑秋的注意力。
“是。”赵剑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事实上,在这个精明的皇帝面前是丝毫不能松懈的。
“奏折上说,去年杭州府的税收和今年朕加拨的治河款不翼而飞了,朕还不敢信,毕竟那是匿名的折子,可朕还是派人下去查,结果,整整三百万两雪花银真的没了,而且银库大门完好无损,杭州府上下官员谁都不知道这钱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宣和帝说起这件事,仍是平心静气的。
赵剑秋也觉着这事透着古怪,可宣和帝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事应该归刑部而不是翰林院管吧?
“朕想把这件事交给你办,以钦差身份去杭州。”宣和帝语气温和的扔下炸弹。
“咦?!”赵剑秋吃惊了。
得中状元,就能当上八府巡按、钦差大臣,外加御赐尚方宝剑,这都是戏文里面的,其实哪朝哪代中了状元几乎都要进翰林院,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才是状元的正规仕途,至于钦差和尚方宝剑,谁敢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书呆子?
不过,眼前就有一个。
“历代以来的状元,都不会终老于翰林院,这事就算朕给你们的机会,办成之后六部九卿也能有你们的位子了。”宣和帝说得体贴。
你们?“陛下打算派谁和微臣办这事?”赵剑秋探问。
“当然是今科的榜眼和探花了,朕派他们给你当副使。”宣和帝笑吟吟,“反正你们之间处得不错,也不用怕上下级之间不和。”
自从三人成了邻居,共同上下班后,好像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块的,赵剑秋也无法否认这个,但她也要为三人争取最大的利益:“陛下,微臣三人最大的也不过是从六品,可杭州知府是正四品的,微臣不敢越俎代庖。”最重要的是杭州知府莫忘尘是宣和帝小女儿长乐公主的未婚夫,谁又敢管他?
宣和帝如何不知道这意思,“说起来这事也是家丑,长乐公主年幼不懂事,她居然趁朕不在皇宫的时候,私自去了杭州,你们这回务必把她带回来。”女儿这样倒追人家,哪个当父亲的能高兴,何况还是皇家公主。
长乐公主也在杭州?那莫忘尘的保护伞可大着呢,赵剑秋她们哪里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