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亲王又笑了笑,招手把弘宝叫到跟前,摸了摸弘宝的脸:“宝儿,玛法没护好你呀。”
弘宝到底年幼,看着祖父慈爱的模样,心里酸痛,泪盈于睫:“玛法。”
庄亲王笑道:“好在,你额娘把你身子调养好了,这样,玛法也放心了。”
弘宝咚一声跪了下去,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些年因苦痛而积聚的最后一丝阴暗,也在这哭声里慢慢地变淡。
庄亲王由着弘宝抓着他干枯的手哭着,转头看看另外几个红了眼眶的孙子,觉得疲累开始慢慢侵蚀自己最后的一丝神智。
看着五个孙儿扶着儿媳跪在了炕前,看看被奶嬷嬷抱着进屋尤自打着呵欠的曾孙儿与三个孙媳跪了下来,庄亲王想,我这也算是有儿孙送终吧!
庄亲王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几个剩余的妾,吃力地对雅尔哈齐道:“庄亲王府,交给你了。”
雅尔哈齐目中泛上湿意,幼年漠不关心时自己的伤心;少年时刻意疏离自己的怨恨;替自己上伊拉哩家求亲时自己的感动,听说继福晋身怀嫡子便断然把自己与身怀六甲的妻子迁出王府时自己的心冷;幼子中毒后他对继福晋的回护……林林总总,原该爱恨交织,可此时,雅尔哈齐却全都释然了,他不是自己的生父,自己原不该要求太多,自己是因为他才能有一个身份的,这,是恩。
“儿子谢阿玛多年的养育之恩。”
庄亲王看着儿子磕下头去,看着儿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变得清澈的目光,不再有渴盼孺慕,也没有黯沉冷漠,更不见悲伤失望;那目光里,有释然,有放下……庄亲王原该高兴的,儿子终于不再怨恨自己了,可是,他却觉得这样遗憾,那不是一个儿子看父亲的眼神,一个儿子,看父亲的眼神,不该这样。
如果,这些年,自己多疼他一些,此时,他的眼中,是不是会被悲痛盈满?
庄亲王最后看了屋里济济一堂的儿孙,带着一些满足,一些遗憾,闭上了眼。
这个儿子,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世?
庄亲王带着最后的一点疑惑,离开了人世。
庄亲王府再一次被一片白幔所覆盖,庄亲王的辞世,早有先兆,因此,府内一切丧葬事宜安排得有条不紊,无一处错漏,各家王侯府第宗室亲贵的人来吊唁时,看着跪在堂前回礼的庄亲王的儿孙们,自免不了一番劝解安慰,说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京中,朝堂上,所有有职司的官员皆来拜祭,那些有爵之家便是卧病在床的,家主也着人扶着来灵前行了礼,这是制度。
亲王之丧,其礼仅次于帝后。
对于毫无悬念的亲王位递承,在几个月后,人们也都如意料之中的看着雅尔哈齐顺利继承了下来,之后,新任庄亲王穿着亲王的服饰去宫里谢恩,又很快传出皇帝恩准他三年内不再插手朝堂政事一心守孝的求恳。于是,满朝都道新任庄亲王性子虽不免暴躁,却是个诚孝之子。
就在庄亲王办丧事期间,裕亲王保泰在朝堂上被御史弹劾了,纵奴为恶市井,打伤、打死人命案数十起;王府内院不靖,妻妾争斗致一位世族女子殒命,婢仆无辜被牵连而被灭口的更是达十数位之多;收受不当收之孝敬;暗里罗织朝延官员阴私,以之为把柄,要挟朝廷官员为其大开方便之门;插手朝政,行不当之诸般作为,种种恶迹劣行被御使在大朝上严辞举证,满朝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因罪证确凿,身为堂兄的皇帝也无法替其脱罪,最后,保泰被皇帝革了亲王位,好在,皇帝念着旧情,裕亲王位给了保泰的五弟保绶承袭,因保绶已过世,顺位给了他的次子、十八岁的广灵继承,不曾降为郡王,也算裕亲王府不幸之中的大幸。
郭络罗氏比历史上幸运,逃过了被锉骨扬灰的命运,只是,被休回家后不久便病死了,郭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