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坤少看了两眼,“那算了,也不怎么样。”
沈寄忍着气,让德婶把坏了的桌凳还有打碎的碗碟收了。跟豆浆老板打听,说这是捕头的堂小舅子一群人。沈寄小声嘟囔:“官匪一家,官家收完税,他们又来。”她一天才赚差不多二两呢,一下子被抽走五两。
“小妹子,忍忍吧,县官不如现管。就算你家有举人老爷,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你把他们给你的布条挂上,这就说明这是他们在罩的,不会有其他人再来捣乱了。”
“唉,好吧。”这样的事,当然没有必要同魏楹去说,他要考试了。而且,官府如果出面,肯定引得那个捕头不满,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更多事。
“京城居,果然是不易啊。”
今天损失五两银子,一桌一凳,四五个细瓷碗碟,然后还有几桌客人没给钱。里外里赔进去好几两银子,整整三天白干。可也没有法子,第二日把东西补齐全,又按豆浆老板说的把那个布条挂在车上继续做生意。
没几天,阿彪走完镖回来按德叔留的地址找了来。德叔德婶看儿子全乎的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沈寄便道:“德叔德婶,阿彪哥,你们慢慢聊,我再去买点菜回来。”说着进屋去拿菜篮。
阿彪看到这么一个水嫩嫩的小妹子,心头一动,满含希冀的问:“爹,娘,这是……”心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拾掇一番再来。这莫不是爹娘给自己寻的小娘子?
德婶叹口气,这些天相处下来,就算没有魏楹这档子事,她也不敢奢望沈寄给她做媳妇了。这么能干的小女子,他们家是没这个福气咯。
“这是和我们一路同行的举人老爷家的寄姐,很是能干。”
德叔和儿子在屋里说话,德婶还是出来帮着做饭。
“没事儿,德婶,你这么久没见儿子了,我这里忙得过来。”
“可寄姐你晚上不是还要摆摊么。”
“今晚不摆了,歇歇。进屋去说话吧。”
德婶看着锅里多炖了半只鸡,另半只,沈寄已经分切好,准备等一下做板栗烧鸡,还有一个爆炒鸡杂,另外就是平日里的两荤两素,看着非常的丰盛。
“让你破费,这多不好。”
“又不是外人,德叔德婶你们帮我也很多啊。阿彪哥一路风尘,也该好好吃上一顿。”
当晚饭桌上就满满当当的摆得都是菜,阿彪一个劲儿的赞沈寄的手艺好。
“阿彪哥,好吃你就多吃点。”
魏楹正在喝沈寄给他盛的鸡汤,满不是个滋味,这个也是哥,那个也是哥,叫别人嘴倒是挺甜。他看阿彪很有几分不顺眼。当然,以芝麻包子的城府,那一家三口都没能感觉出来。反而觉得他这个举人老爷很是和蔼可亲,从来不端架子。只有沈寄诧异的看了他两眼。
这天晚上不摆摊,德婶自然得以和儿子好好地说了一晚上的话,心头对沈寄很是感念。而沈寄确实也是难得的空闲,这样子起早贪黑卖一日三餐,太辛苦了。她是很喜欢赚钱,但是这么辛苦就违背她的初衷了。她晚上在纸上勾勾画画算账,这十天,刨开一切开销赚了二十多两银子。是她过去一年才能赚到的。可是觉得自己有时候困得站着都能睡着的样子。
她存五十两到附近的钱庄,不敢留太多钱在身边。那晚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捉贼啊’,还有脸盆被敲得山响,声音熟得很,是德叔的。她才知道,原来有人撬了房门想进来偷银子。可是她太困完全的睡死过去了。
然后第二天,她就找德叔作陪去把银子存了。之前太忙了,她只是撬开地砖藏了起来而已。
魏楹在一旁看书,见她在纸上涂抹走了过来看。沈寄写的是阿拉伯数字,他看不明白,“这是什么?”
“哦,算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