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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姑娘的敏锐和机警,我不相信这五年来你真的会一无所察。一千南楚隐士跟着姑娘行走大漠,一路上乔装打扮,隐姓埋名,匿藏行踪,保护姑娘的安全,最后回来的不过区区十四个人。剜下的那九百八十六人,全都代替姑娘,埋骨在关外的滚滚黄沙之中了。”
明远笑容带着一丝苍凉,淡淡的说道:“这五年来,不论是在摇摇欲坠的九王之乱当中,还是在南疆复杂诡异的丛林血战之内,不论是在和燕回对阵的两军利箭之下,还是在齐安太子层出不穷的暗杀毒害里,陛下都一直坚持着亲自处理关外的文书信件,安排隐士们的一步步守护计划。姑娘看似无意的一个去向,却往往牵动了整个南楚朝野的心,姑娘行踪飘忽,每到一处,我们都无法得知姑娘下一步的去向,只能在所有可能的路途上提前安排,耗费国力财力人力心力数不胜数。很多时候,赤地大漠方圆百里没有客栈酒家,陛下就命人事先搭建,还要尽量仿旧,以防被你发现,为的,无非就是让你住的更舒服一点。”
“可是说,这五年里,姑娘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脚踩着南楚战士的白骨,踩着陛下不眠不休的心血。你住的店,吃的饭,喝的水,问路的路人,随行的商队,搭乘的马行,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妥当的。除此之外,还要扫平前方的一切障碍,流寇、匈奴、马贼、叛乱,不然,茫茫万里大漠,直达西域海边,姑娘只用了区区五年就走了一个来回,就不觉的太顺利了一点吗?”
青夏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白一片,连呼吸都稍微有些困难,明远笑着说道:“我和姑娘并无私交,也不像乐松徐权他们那样推崇你,在我眼中,姑娘除了是一个不负责任,任性自私,所到之处必生祸患的祸星,还是一个自欺欺人,忘恩负义的女人,何顺是隐藏在楚宫中多年的齐国密探,他在偷盗姑娘前行的路线书信时被陛下抓获处死,那么,齐安就不可能不知道陛下在暗中保护着你。就算你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难道也没从他嘴里得知一二吗?可是你却丝毫没有询问于陛下,是不敢面对事实,害怕若是真的,无法报答陛下的情意吗?”
“姑娘一生执着于自己的内心,坚持自己心中所爱,本是好事。只可惜,你既然无法回应陛下,何不早早断了他的念头,你明知他一生孤苦,为人执着,何不决绝一点的伤他的心,让他了却了这些俗世凡念,姑娘为了一个男人,踏遍天下,走遍四海,孤身远赴他乡,苦苦追寻五年,却不知,在你的背后,也有人耗尽心力,苦苦的守护了你五年,宣王的情,你无法偿还,陛下的义,你就要置之不理吗?”
青夏面色惨败,却仍旧直直的站着,欧阳明远的话,像是一根根利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
“我原本想,姑娘若是死在何处,不再回来,那就是最好。没有你,陛下不会伤心难过,也就可以有精力去面对很多事情,更不会被人所制,有致命的弱点。可是今日姑娘已经回来,明远不得不改变以前的所有想法,大胆请求姑娘,做事最起码要公平一点,姑娘连齐安那样的人也会怜悯,为何却从来都不肯怜悯陛下呢?”
“帝王也是人,他隐忍了太久,就在刚才,还要为了你的感受而说谎话隐藏自己,这一切,你真的不明白吗?”
明远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也许臣今天多嘴了,但是我所说的,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连秦宣王在最后关头都知道来见陛下,怎么姑娘就是不明白呢?”
明远说完,就退了出去,青夏久久的站在空旷的大殿上,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不知该作何表情。
三天之后,青夏的伤势已经大致痊愈,面色也红润了许多,这是她五年来首次这样平静的休息,静静的,什么也不去想。
三天之中,她一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