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荀灌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就是这个家伙害得自已被人调侃又失了仪态,还叫自已别多想了,想什么?荀灌娘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再也忍无可忍,当即伸手在云峰腰眼上狠狠一拧,恨恨道:“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包括灵芸、文君在内。也不许!另外再提醒你一次,你不许多想,知道吗?”
“哎唷!”云峰痛呼一声,却见荀灌娘正一手掐住自已腰眼,一双凤目凶光直泛!仿佛只要自已敢吐半个不字出来,立刻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
云峰倒抽着凉气呲牙咧嘴道:“老师放心,这事就弟子、您与中书令三人知晓,而且弟子素来尊敬老师,老师您别想太多,哎唷。老师您快松开手!”
荀灌娘一阵无奈,这还没开始拧呢!还老让自已别多想,什么意思嘛!可是碰上个脸皮厚到没边的家伙又有什么办法?只得再次丢了个威胁性的目光过去,然后悻悻的松开手,继续向前走去。
再一次坐上羊车,竟出奇的没有那种尴尬感觉了,荀灌娘心里一片轻松,又转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云峰,目光也平和了许多,突然她意识到。庚文君之所以喜欢缠着这个小男人,恐怕还是与他那无所不包容的性格有关吧?无论再怎么找他麻烦虐待他,他从来不发火,相反的,还总是在细微处给予夸张到极致的关怀。逗你开心,陪你玩耍。哪怕心情再恶劣,在他的满面笑容下,也能很快就变得开心起来。她怎么也想不通,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男人存在,男人哪个不是架子十足?就仿佛他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幸好荀灌娘只是把这话放心里想想,否则问出来的话,铁定云峰得冒出一身冷汗!
与来时相同,二人依然没有说话,渐渐地,荀灌娘的念头变得越来越纷乱,她不自由主的一遍又一遍扪心自问:‘那么自已呢?赖在山下不走是不是也和文君一样?’
突然,父亲的劝告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如果自已真与灵芸甚至文君一起侍奉他,以后会后悔吗?会不会坏了道心?’她认为,修行必须如她师尊吴普真人得独身才行,而温峤、甘卓等师兄弟仅是俗人,算不得修行者。很明显,如果日后嫁给了云峰,那她也将步入世俗,成为俗人一个,失去了修行的资格,这也是令她纠结的地方。
荀灌娘心里骤然一惊,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已怎会升出这么荒唐的念头?她赶忙把脑袋拧向一边,因为她觉察到,自已的脸颊重新变成了滚烫,她生怕被那人看出点什么。。。。。。。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里,云峰与荀灌娘之间就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硬是没让庚文君与张灵芸瞧出半点端倪,而荀灌娘好象也适应了身着正常的女子服饰,青灰色道袍被她收入了箱底,再也没穿上身过。与张灵芸站在一起,俩人身上的气质几乎相同,而且身形外貌的差别也不是很大,一时倒也难分轩致。
原本帝王服丧期不时兴上朝,穿着丧服也不能入牙署办事,除非有紧急军务或皇帝特旨。可是江东小朝庭却没那么多讲究,只需穿正常官服在腰间围条白麻布就可以了。据云峰猜测,最大的原因应在于晋室崇尚周礼,然而,周礼经秦汉三国五百多年的断代,已是面目全非,而秦汉礼仪又深入影响着社会生活的每一方面,使得晋室学了个四不像,里外都不是!也有可能是这十几年来,晋室的皇帝死的太多了,自惠帝至司马睿,足足死了四个,其中一个被毒死,两个被刘聪抓去平阳生生杀死,唯有司马睿能勉强算得上寿终正寝,但也非常勉强,因此大家对死君王已习惯成了自然。还有可能是晋室皇权不振,士族当权,官员们下意识的不上心。
十二月十五日,这是新年之前的最后一次朔望朝会,往年在这个时候,宫里举行完腊日大祭(晋代的腊日定在十二月第一个辰日,祭祀先祖、鬼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