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且慢!”
刘琨身形一止,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冰冷,隐泛怒容,直直瞪视着陆晔!
陆晔的心里颓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他清楚,今天彻底栽了,两次算计刘琨,不但没捞到半点好处,反而一次比一次输的更惨,尤其是这一次,竟连家底都赔了进去。
可是,又能如何呢?刘琨没请他来,他吴郡是出于贪念才自已送上了门,何况陆晔也没胆子与刘琨翻脸,或许今天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石头城,但从今往后,必然是层出不穷的报复与打击,想想也令他不寒而粟。
如果说云峰手段狠辣,有如一只疯狗逮谁咬谁,那么,刘琨则是一只笑面虎,于不知不觉中能把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陆晔不明白,这世道怎么了?哪来如此之多的奸邪?偏偏还都是能把自已碾成粉碎的存在!
‘哎~~但愿丞相说话算数!’陆晔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心知这军权是交也得交,不交也不交。否则。将同时面对刘琨与云峰两名大敌。其结果,必然是族灭身亡而不须置疑!
暗暗横下一条心之后,陆晔递给了顾和与周嵩一个略带些悲哀的眼神,就咬咬牙道:“我等既效忠丞相,又如何敢有藏私?请丞相匆要误会,只是事发仓促,不知该如何向将士们解释啊。”
“哦?”刘琨脸上的阴霾倾刻消散无踪,捋须微微笑道:“倒是老夫误会士光了。呵呵~~事态紧急,难免心里有些焦燥不安,还请士光见谅,至于吴郡将士们,交由老夫着人解释,而士光你,只须修书一封给令郎即可。”
刘琨又以和煦的目光一扫四人,郑重道:“你等无须担心,老夫再重申一遍,你不负我。我亦不负你!”说着,转头喝道:“来人。奉上纸笔!”
很快,亲随取来纸笔搁于案上,带着十二万个不情愿,陆晔来到案头坐下,给陆纳写起了亲笔信。
过了片刻,陆晔把书信呈给刘琨过目,刘琨大略扫了眼,便满意的笑道:“明日大朝会,老夫当为世侄谋取海门水军督一职,料来不会有意外。”
四人相视一眼,陆晔拱了拱手:“有劳丞相费心了,我等还须回去筹备一下,这便告辞!”其余三人也向刘琨施了一礼。
刘琨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道:“虽是把握十足,却也不能懈怠,老夫也得做些准备,四位好走!”
“丞相请留步!”摞下这句话后,陆晔、顾和、周嵩与周闵转身向外走去,尽管殿外艳阳高照,但这四道背影,分明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直到四人的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哈哈哈哈~~”刘琨再也控制不住的仰天长笑,就连隐在暗处的亲随,都纷纷现出身来放声狂笑,笑声中,满满的全是得意与万丈豪情!
今天,刘琨就会派人去接手吴郡水军,有这三年时间,即使陆纳回来,也只能注定做个傀儡,在刘琨的眼前,仿佛呈现出了一幅数千艘自杀式火船从四面八方围攻秦军舰队的壮观场景,如果还能利用好周闵接手海门水军督的机会,探来秦军大威力武器的秘密,那么,不说天下一统,南北对峙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
石头城里洋溢起了一派乐观的气息,而在建康繁华的沿淮列肆,有一家天下唯一的赌场,名为袁记赌档,这是袁耽根据云峰建议以那几千金作为本钱开设的赌场,它外表金碧辉煌,占地极大,里面分为豪华区与普通区,牌九、骰宝、转盘等近现代赌博方式,与樗蒲、弹棋、五色木、藏钩等传统博戏共济一堂,里面贴满了警世恒言,婢女、司客穿梭如云,各台档人头涌涌,气氛热烈之极。
然而,在赌场深处的一间密室内,则是蒙起了一层悲伤而又焦急的氛围。
谢尚昨夜已经得知了父亲逝世的消息,毕竟身为人子,朝庭有义务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递到谢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