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津津有味的打量她,她也在研究我。
她的敵意象是消失了,好奇的問我:「你額前那片東西是什麼?會閃光。」
我不自在的側過頭去。
「你的頭髮全部剪光,幾乎貼緊頭皮,是最流行的樣子嗎?衣服那麼窄,不過料子看上去好象很舒服,你好時髦,你到底是誰?」她趨向前來。
我微笑,「我是騷貨。」
女郎不好意思起來,「你怎麼會,你這樣好氣質……是我誤會,你別見怪。」
咦,我倒是喜歡她坦誠,她這一贊令我飄飄然。
「你到底是誰?」她追問。
我是誰?我比他們大五十歲,只能做他們的婆婆。
於是說:「我輩份很大,我是方中信的表姑。」
「真的,他從來沒同我提過。」她很有興趣。
我索性同她開玩笑,「你叫我陸姑姑吧。」
她格格的笑起來,「這麼時髦的姑姑。」
這女郎,忽晴忽雨,高深莫測。
方中信忍耐這麼久,實在已經逼至牆角,大吼一聲,「這裡已經沒你的事,莉莉,你還來幹什麼?」
莉莉轉向他,「我未收拾東西。」
「你還有什麼東西在這裡?」方冷笑。
「我的心。」莉莉拋過去一個媚眼。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嗤的一聲笑出來,這麼肉麻,這麼陳腔濫調的打情罵俏。
難怪方中信並不為其所動,一塊冰似的態度:「你的心不是飛到朱七身邊去了?我聽說他在舊金山替你開了一個美金戶口,那就是你心所在。」
莉莉不響,在屋內踱來踱去。
我擔心她那雙鞋,這種刑罰似的道具是怎麼穿在腳上的?為什麼穿它?
只見她挺著胸,聳著臀部,忽然之間我明白了,鞋是為了誇張她女性的特徵而設。
為什麼要展覽女性的特點?
當然是因為她要用之來吸引男性。我一直推理下去:為什麼要急於用原始的本錢來抓住異性的歡心?因為她沒有其他的本事,或者其他的能力不夠顯著。
我明白了。落後,社會風氣的落後。
他們當著我繼續談判。
莉莉問她的男友:「你是否要我脫離朱某?」
「不,」方中信說:「我同你已經結束,我不是早說清楚?」
她說:「你會後悔的。」
「那是我的事,請你交出鎖匙來,,別再進來摔東西。」
莉莉變色,「我們完了?」
「早就完了。」方中信說。
她不能下台,愣在那裡。
我不忍,送她出去。
在門口,我看到她含著熱淚。
我拍拍她的肩膀。
她聳聳肩,用手帕印印眼角,「勝敗乃兵家常事。」她說。
「能這樣想就好。」我說。
「當心他。」莉莉說。
「咦,我是他姑姑。」
「他呀,尼姑都追。」
真誇張,這恐怕也是他們的特色。
「我不怪他,你這麼漂亮,這麼特別。你瞧你,比我還高……」
真是我由我說,她由她說,夾纏不清,啼笑皆非。
她揚手叫一部車子,我看著她上車。
那種用柴油的車子噴出一大股黑煙,嗆得我咳嗽起來,這裡的空氣污染得幾乎不適合生物生存,我雙眼已經開始露紅筋,喉嚨也覺得乾燥。
髒與落後似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一轉身,看見方中信站在那裡。
我說:「哦,你怎麼出來了,負心人。」
「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