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真說:「各行各業,百行百業,我有一位朋友是潛水艇艇長,又有一位叔父是動物園管理員。」
文華就接上去:「還有詩人、畫家、作曲家。」
助手探頭過來、「小就,章老闆找你。」
「我不在。」
栩真笑:「原來真的可以自己說自己不在。」
文華就尷尬了。
栩真別轉面孔,會不會太熱絡?當心造次。
有人斟了兩杯熱茶過來。
文華就遞給她一杯。
「為什麼叫你小就?」
「十八歲入行。」原來如此。
「為什麼叫你王博士?」
「我十九歲就考到博士學位。」
文華就也只得點點頭,片刻他問:「博士會跳舞嗎?」
「會四步,還會瑪克蘭娜。」
「我今晚八時來接你。」
「你有我的地址?」
「我會找得到。」
這時工作人員又大叫:「小就,打燈。」
他們最後拍攝的一段是這樣的。
名歌星問地質學家:「地殼裡為什麼有各種各樣的礦物?」
栩真看著他的眼睛,有片刻失神,幾乎忘記功課。
她終於說出正確答案。
導演喊:「大功告成!」
外邊的歌迷一涌而入,有幾個還是栩真的學生。
栩真避開他們,走入教務室。
陸教授笑說:「多麼英俊的男子。」
栩真也笑,「小時候,母親老是對我說;一個人的外表不要緊,美貌不是一切,內涵才最重要,可是現在才知道,長得好真占便宜。」
「可是在說自己?」
「我?我哪有資格。」
陸教授輕輕說:「選對象呢,還是同道中人好。」
栩真忽然大膽地與陸教授論及功課以外的事:「那麼,戀愛呢?」
陸教授居然也一本正經答:「我不肯定,那一定是十分飄渺的感覺,忽來忽去,把握與否,看你自己的取捨。」
栩真在這方面象個小學生,「會受傷嗎?」
陸教授笑,「生命苦短,光吃甜品,管它呢,豁出去算了。」
栩真駭笑,沒想到陸教授有這樣灑脫的一面。
傍晚沒課,她回到寬敞的宿舍休息。
客廳忽然大得空洞,說話似有回音,栩真深深覺得寂寞,她好想快些赴約。
她更衣沐浴,打開衣櫥,選了一件小小晚裝黑裙子出來,掛在床邊凝視。
今晚,要出去跳舞呢。
靠在沙發上一會兒,竟盹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空顏色絢麗,上半截淡橘黃,下半截淺紫色,真是奇景。
栩真換上衣服。
沒想到他那樣準時,八時正門鈴便響了。
栩真去開門,看到的是鄰居小朋友。
「媽媽讓我來借蘋果醋。」
栩真進廚房去拎給她,「不用還了。」
「謝謝。」
栩真也不覺失望,扭開電視看新聞。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這個時候,文華就正在錄音。
他急躁地扯下耳筒摔到地下,「我不做了。」
助手看著他,「今晚一定要完工,哪怕做到天亮也得趕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要出去一會兒。」
「你明知今晚沒空,為何約人。」
「你別理我。」
「我不理還有誰可以理,跟了你十年,我是忠是jian,你心裡明白。」
文華就頹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