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香似油絲似鑽進她四肢百骸,使她懶洋洋不願起來。
她會原諒蘇成坤嗎,畢竟那是他認識她之前的事了,況且,他也沒打算瞞她一輩子,到了這個鎮上,秘密總有拆穿的一天。
蘇成坤在她身後說:「我在書房裡做些筆記。」
容均轉身問:「打算什麽時候吃晚飯?」
「我已做了一鍋肉湯,八點鐘吧。」
書房在地庫,他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撳門鈴,容均自藤椅子上起來,走到門口張望。
沒有人,門fèng卻擱著一封信。
容均的心一跳,立刻知道這位是衝著她來的,她趕緊拉開門,外頭一個人也沒有。
果然,信封上寫著茹容均女士。
要不要拆開來看?如果有足夠耐力的話,自然是不拆為佳,原信燒毀為上,可是容均雙手顫抖,手指不聽使喚,身不由主地撕開那封信。
她攤開信紙,信上說:「蘇太太,容許我明日下午三時來拜訪你,讓我親口告訴你,關於我的遭遇,以及我與蘇成坤離婚的原因,也許,你會有所警惕,貝茜莊遜。」
容均跌坐在地上。
樓梯口轉來蘇成坤的聲音:「是否有人接鈴?」
容均答:「沒有,沒有人。」
她把信收好。
容均決定見一見貝茜莊遜,請這位女士不要再騷擾他們。
現在茹容均才是蘇太太,既然他與她經已分手,就應該讓別人好好過日子。
還有,她也該開始新生活,不應像陰魂似纏住前頭人。
是以必須要見一見。
那一夜,她一個人睡在主臥室里,整個房間灑滿銀光,月亮如銀盤一樣照耀,奇怪,如此良辰美景,容均卻心事重重。
她訝異了,原來茹容均竟是一個那麽狷介的人,小小一點事,便使她鬱鬱寡歡,耿耿於懷。
做夫妻需十年相處,長期抗戰,一定要互相關懷忍讓,一上來就打敗仗,以後怎麽辦呢。
茹容均,你必須沉得住氣。
第二天下午,她同蘇成坤說:「我昨天看到鎮上有一間蛋糕店,你替我買些回來吃。」
「我這就去。」
「還有,頭髮那麽長了,理一理髮才回來。」
蘇成神只得說:「遵命。」
他有愧於心,故此千依百順,言聽計從,容均不禁擠出一絲笑意,這倒好,以後就以這個鉗挾他。
他離去沒多久,就有汽車駛近的聲音。
容均打開門迎客。
那一定是貝茜莊遜。
果然,下車來的是一名嬌小娟秀的外國女子,粟色頭髮,象牙色皮膚,衣著十分得體。
她前來與容均打招呼。
容均先發制人:「莊遜女士,你何不大大方方打電話來,相信你一定還記得此處電話號碼,這字條太孩子氣了,請進來坐。」
對方揚揚眉毛:「蘇成坤不在嗎?」
「他故意避開了,好讓我們女孩子談談,其實他結過婚的事,我們都知道。」
容均在廚房裡用茶點招呼她。
忘了拿茶匙給客人,貝茜莊遜站起來,拉開其中一格抽屜,取過茶匙用,什麽東西放在什麽地方,她比容均更為清楚,這間屋子根本是她布置的。
她朝容均笑笑,似是示威。
她開始說她的故事:「我與蘇成坤相識——」
容均打斷她,「我可是一點興趣也無。」
貝茜訝異,「那麼,你為何請我進屋?」
「因為我想同你說,讓我們好好生活,忘記過去,努力將來。」
貝茜意外,「你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