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說:「好主意。」
小山大笑,「那該是多久後的事。」
金答:「比你想像中快。」
新保姆很快上手。
小山靜靜問鬆開:「經濟沒問題吧?」
「托賴,可以應付,明年或有機會升職。」
「暑假再見。」
「屆時我們到花瑪酒莊匯合。」
小山與金功成身退。
小山沒有說出來的是她腰酸背痛,雙手像練過舉重,需敷熱水才解救酸軟。她只不過勞動了兩個星期,小山駭笑,人類養育下一代的手法需要嚴重檢討。
金笑笑問:「不敢再責怪父母?」
小山答:「哪裡瞞得你的法眼。」
「暑假一定要來看葡萄成熟。」
小山大聲答允。
回家第二天大雪,小山故意找籍口外出,看雪地里腳印。
孩子們趁假期最後一日打雪仗,十分挑引,路過的車子,行人,無一僥免,小山背脊吃了好幾個雪球。
下午,母親找她喝茶。「你又往余家?走動那麼勤。」
「媽媽。鬆開做父親了。」
「鬆開是老大?」她仍沒記牢他們名字,「他不姓余,他的孩子也不姓余。」她依然計較。
「那幼嬰十分可愛,我不願放下。」
「呵,阿余竟成為祖父輩了,可怕,他倒是完成了繁殖大業。」
「你妒忌他,故此語調尖刻。」
「嘿,我才不希望即時升級做外婆。」
「有什麼好消息?」
「花瑪酒莊全部重建完畢,成績理想,我們設一個小型門市部,又免費歡迎市民參觀試酒,廠房機器更新,別墅也已蓋好。」
「你一定很高興。」
「我忽然成為成功事業女性。」
「媽,你做得很好。」
常允珊感慨,「是呀,手頭上有點錢,人們對我日漸尊重。」
小山勸說:「或許不是因為錢。」
常允珊按住小山的手,「相信我,什麼都是為著錢。」
成年人都喜歡那樣說。他們栽過筋斗,每次救他們脫離災難,都是金錢,所以才會堅信金錢能量。
小山不忍與母親爭辯。
「你應該去看看,山火那麼大的傷疤,竟復原迅速,真正難得。」
「怕要到暑假了,我已約好花瑪家聚會。」
「小山,我記得你一向盼望兄弟姐妹大家庭,這樣也好,得償所願。」
松遠一有時間便來看她。
「明年也許有機會南調工作,雖然是好消息,但是怕朝夕相對,大家很快煩膩。」
小山心中喜悅,但不出聲。
「更怕你動輒召我陪茶陪飯,叫我廿四小時殷勤服務,淪為奴隸。」
小山看著他,「那你搬到北極圈的愛斯米爾島去吧。」
松遠說:「我不怕,你跟我一起去住冰屋。」
兩個年輕人哈哈笑起來。
是與金錢無關,因為公寓租金由父親支付,稍後晚餐餐費記在母親信用卡上。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母親會來敲門。
松遠百忙中打個眼色,意思是坦白呢,還是躲起來。小山向衣櫥呶呶嘴,他連忙打開櫃門走進去。
母親給她買了羽絨大衣,放下就走。走廊邊放著松遠的靴子,她好似沒看見,小山連忙過去擋住。
常允珊丟下一句:「萬事自己當心。」
關上門,小山吁出一口氣,耳朵燒得透明。她對衣櫥說話:「出來吧。」
沒有回音,小山去拉開櫃門,不見松遠。正納罕,他忽然自角落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