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車子駛往南區。
「你是我唯一尊重的女性。」
穗玫失笑,「我做過什麼好事?」
周子明縮縮鼻子,「噫,今天你沒擦太陽油。」
「今日沒有太陽。」
他回憶:「都不知是只什麼牌子的太陽油,全是椰子香味,之後,我愛上了椰子味,吃椰子蛋糕之際幾乎把臉都埋進去。」
這番話說得無限曖昧,情意綿綿,連再麻木的人都聽得出來。
穗玫動也不敢動。
子明語氣惆悵而蒼茫,「你是那麼美,金棕色皮膚,揮著汗,完全不自覺,心地那麼好,不會看不起人。」
穗玫不置信地問:「你說誰,我?」
「就是你。」
車子停下來。
「到舍下來坐一會兒好嗎?」
抬頭一看,是一排獨立式豪華洋房。
穗玫跟他進屋參觀,游泳池、網球場,應有盡有,地庫設桌球室及桌球檯,真是世上每一個人的理想家居。
「我一直在找你。」
穗玫看著他。
「我想說謝謝。」
「不用客氣。」
他微笑,「你仍然不記得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事。」
穗玫懇求:「那麼,請你把真相據實告訴我。」
「我們先坐下來。」
他把她帶到客廳,讓她坐在白色的大沙發里。
面海的窗戶同牆壁一樣寬大,整個碧綠的南中國海就在眼前,這景致叫穗玫盡忘煩憂。
怪不得人人都要說一句我愛海。
周子明捧出盛滿冰塊的銀酒桶,把香檳瓶子放進去旋幾下。
看著一個那樣英俊的男子做這種事的確是宗享受。
他笑笑說:「我學會開香檳不多久。」
穗玫答:「的確不是易事。」
可是他做得十分純熟,不費吹灰之力,瓶塞噗一聲彈出,他斟出美酒。
他輕輕說:「事情發生在五年前的夏季。」
穗玫搜索枯腸,無論如何沒有印象。
「在白沙灣青年宿舍。」
穗玫喝一口世上最芬芳的酒,呵是那一年,她在青年營里做暑期工。
她與同事負責看守三十多名十二至十五歲的少年,帶他們做各種戶外活動,以及照顧他們飲食。
那團孩子似猢猻一般,她做得幾乎喊救命。
天天陪他們出海:釣魚、風帆、滑水,人曬得似黑炭,皮膚就是那個時候毀掉,在岸上也不好過,不是放風箏就是觀鳥,要不,研究鄉村古蹟,很少耽戶內。
那一個暑假,出汗最多,最興奮開心。
穗玫看著周子明,「那班學生當中沒有你。」
「你說得對,」周子明承認,「那麼昂貴的青年營,我怎麼負擔得起。」
「你到底是誰?」
周子明的聲音低下去:「我家住在山坡的寮屋。」
「什麼?」
「是,我出身就是那麼貧窮。」
穗玫太大意外,雖然英雄不論出身,但是此刻的周子明脫胎換骨,一點貧家子弟的感覺也沒有。
「那年,我也是十五歲。」
「請說下去。」
「一日,我正在修補屋頂,忽然聽到嬉笑的聲音,居高臨下,看到你們正在燒烤遊戲。」
「是,我們天天下午都烤東西吃。」
「我身不由主,慢慢走下來,在遠處看你們。」
是嗎,有那麼一個孩子嗎?手長腳長,皮膚黎黑,衣衫不整地在遠處偷窺。
「食物香味把我吸引,我一步步走近,忽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