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羽若动手,他必将阻止,尽管他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当战羽倒在阿九怀中的时候,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心软了,竟然懊悔了,她爱上他了吗?不!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九少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可是她不能爱上任何人,没有人有资格与她比肩,没有人!她那样决绝的人,一旦爱上就是一生一世,他不能忍受失去她的注视,不能想象连在她身边仰望她都成为一种奢望。
云翳无声的叹息,从夜色深处走出,走到阿九身边将她拥入怀中,温暖的气息顿时包围了她。
阿九略显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散乱的长发和单薄的衣衫完全濡湿,紧紧贴在冰冷的肌肤上。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额上滚落的汗珠。
云翳忍不住伸出手去,帮她轻轻的拭去脸上、发间的汗水。突然,他的手凝滞在半空中。她唇上一缕淡淡的血痕,宛如莲花上一点夜露,是如此刺眼。
这是刚才的伤,是那个男人在她唇间留下的痕迹。顺着阿九的目光看去,她凝视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目光中情不自禁流露出淡淡的情愫,这样忧郁的温柔,从来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云翳顿时觉得心中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一时几乎难以自持。他的爱人,他心目中的女神,他发誓效忠一生的女人,难道真的看不到他的存在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口是如此的疼,咬了下绯色的唇,伸出温热的手掌握住阿九冰冷的双手,强撑着笑道:“我们回家吧。”
阿九默默的点点头,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只在那瞬间就恢复了冰冷和平静,“事情办的如何?”
云翳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她没有变,她还是那个睿智冷静的九少,还是那个俯视一切生灵,高高在上的九少,“不辱使命。”
“很好!”仿佛是冰雪化身的女人淡笑着转身,那背影冰冷彻骨,“你长大了!云翳。”
阿九迈步朝门外走去,云翳紧随其后,就在即将踏出门的瞬间,云翳脚步略微一顿,不着痕迹的朝躺在地上的战羽扫了一眼,还未等手指捻起,阿九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放过他!”
云翳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阿九,她并没有回头,只是仰望着如水明月,月华清冷,她以青天为背影!庭院中花香肆溢,浓光淡影,稠密地交织重叠着,她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晕中。仿佛真是从月宫中走出的远古神祗,偶然降临在凡尘中仰望她的男人面前。他掌中升腾而起的丝丝杀气,瞬间化为乌有,云翳轻咳一声,掩饰了被她看穿的尴尬,跟着阿九走出了庭院,心中夹杂着一种复杂难以言喻的感叹。
阿九有些出神的望着舷窗外,极目望去,只是茫茫的海,唯有一只鸥鸟,不经意掠过视线,展开洁白的羽,如同天使竖起的翼,这样渺广的大洋中,宏伟的货船也只是孤零零的一叶,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海,仿佛永远只是海。可是终究有一日,能够抵达彼岸。
雨声细碎的敲打在窗间,轻微的声音,点点滴滴,依稀入耳,疏冷的雨落在阿九的手臂上,清冷的海风涌进船舱,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水,云翳推门而入,臂弯里挂着一见玄色的披风,阿九只抬头扫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海面。
“别坐在窗前,容易着凉。”云翳薄薄的唇挑起,温柔地带着心疼地笑着,轻轻的把披风搭在阿九的肩上。
阿九微微一愣,两年多来,习惯了那个男人在耳边絮叨,突然换了人,她竟然淡淡怀念那种感觉,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明媚的眼波中流过一丝隐隐的恼意,她拂开了云翳的手,搭在肩头的披风被她顺手带到了地上,“别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
阿九的话,让云翳的脸色瞬间变得如晶玉一般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