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无国纪,任意欺人,谋夺顾氏产业了。”
见这帮骨子里就是强盗的合法土匪,还有脸摆出主持正义的脸面来教训人,秦广陵不由地轻蔑冷笑,单刀直入,讥诮道:“是啊,你们当然巴不得这里全姓顾,这样明天这儿就归皇帝陛下,将顾家势力彻底消灭。我说的对不对啊,公正廉明大义凛然的二皇子殿下?”
“秦小姐,如今是秦家冠了顾家作坊的名。”江文介正中要害,带了点威杀意味道,“秦家趁势欺人,夺人产业已构成事实犯罪。此案应交到臬山按察使司,调查审理。”
所有人惊,这人话锋好生犀利,句句占理,看似在为顾家说话,实则正如秦小姐所指。
孙木白师傅出声道:“联合标记一事,经过顾家同意的,不存在欺诈事实。老朽代顾家后人,谢二殿下关怀。”
“老先生此言差矣,”江文介继续逼近,“您是何身份能够代表整个郦山侯府?”
旁人还觉察不出这话里用意,三公主等人已齐齐变脸,齐齐看向二皇子,他从何得来如此厉害人物。
江文介这句话是在要求顾家后人出面,承认两家作坊所属。一则能为二皇子立下大功,替景帝扫除心腹大患;二则就算这事能囫囵过去,离间计也必成。他当众点明这地方属于顾家,两作坊刚定的人心必受影响,给刚刚走上合并之路的秦顾作坊永远蒙上一层阴影,隐患暗藏,总有一天会爆发。
此人心思之巧,机辩之灵活,让人侧目。
真正三言两语,就翻了盘。
顾家琪带着笑意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大人,我们这儿,东家是不管事的,全权处理作坊事务的是管事及大师傅组成的总理事会班子。因此,孙师傅是完全有资格代表他的东家做出一切有利于作坊经营与发展的决定。”她嗯哼一声,像在强忍笑意一样,“这位大人大概不太了解火器作坊的经营管理模式,才会这么担心作坊的所属权。”
这训导的话里全是揶揄味,工匠中倾向她的人会意地笑起来,大声嘲弄:“不懂就不要乱放屁。”“快回学堂重新念书吧。”“给你的先生丢人呐。”“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不假。”“还大学士呢,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切,书都白读了。”“没本事还敢管我们这儿。真是乱放肆。”
在这样的背景声里,顾家琪笑容不减,叫道:“柳总管。”
“在。”柳一指手拢袖上前听命。
“给诸位大人一份作坊管理责任细则,你要负责解读,一定要让大家明白,什么是东家该做的事,什么是东家不该做的事。”
谷里嘘声一片,嬉笑声嘈杂,江文介等人的神情难看,三公主凉凉地嘲弄:“还不走,等什么,朝庭的颜面都给你们丢尽了。”
二皇子怎么看得下去这戏弄场面,他绷着脸,拍转马走人。
其他人陆续退出,彭驸马偷偷地给顾家琪竖个拇指,夹夹眼,比个大家都明白的神情,跨马出谷;臬山镇总兵押着闹事的人,屁颠屁颠地跟上公主的凤驾,讨好卖乖去了。
山谷里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保住了作坊,他们赶走了官匪!他们胜利了。
却说二皇子离开山谷,心中愤怒足可用烈火熊熊来形容。
二皇子如此生气,虽然有计划受挫的因素在里头,但更重要的还在于秦家堡的嚣张气焰。
秦家作坊的人能当众嘲弄将他赶走,固然是因为秦家家势惊人,更因为魏朝残酷的皇权制度。所有皇子,做不成东宫太子,年满十五就会被“逐出”宫外做蕃王。蕃王就是个享受国家俸禄的特殊国民,没有一点实权,比如鲁阳王世子之流。
同样的是皇帝儿子,皇子与太子身份天差地别,这其中的含义,真正是鲤鱼跳龙门的最现实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