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七夫人真是日哭夜哭,往死里咒骂大夫人,可惜眼睛哭瞎也动不了大夫人一根头发丝。
后来,儿子侥幸不死,回来了。
七夫人以为这回总该归自己养,谁知秦堡主还是把人交给自己的正妻。
如今儿子长到五岁,成日缠着大夫人,糯呼呼地叫人娘亲却不识亲娘,她的心都被捣碎了。
此时此地,七夫人恨透小孤女,再加上秦堡主宠爱也被抢光,风光大落,双仇并重,她不是最恨十二房的人,还有谁是?
所以,顾家琪刚回秦家堡,就给人药了,三天起不了身也不稀奇。肚子拉稀后,她险被葡萄滕架子砸到:再差点被火烧着脸。
人人都说是七夫人干的,但没有证据。
三月守着小姐,忆及这些年来孤身在外的酸甜苦楚,必落泪不止,低喃苦命的小姐。
“小姐,我怎么觉得你和前儿个不一样?”三月止哭,不由纳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顾家琪轻弹她的额尖,问道:“何处不同?”
三月又说不出,总不能说她疑心小姐在偷笑吧。
这当然是她的错觉,小姐命这么苦,看她哭怎么还会笑呢,绝对是眼花的错觉。
这当口,十夫人程氏带着丫环奶妈子来串门儿。
程氏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尽管三年前落了胎,但调养得当,很快再孕,三年得一子一女,这不,肚子里还有一个,真正做实好生养的名头。
托娘家如今权重势大的福气,程氏没有遭七夫人那罪,自己的孩子在自己房里养着。秦老夫人还赏了跟随自己二十年的老妈子到程氏房里调教丫环婆子,亲自照料程氏,养好身子好给秦家多多开枝散叶。
如今程氏在秦家内堡地位可是拨尖的,程氏来和落难孤女搭关系,都算是抬顾家琪的身份了。
严格说起来,程氏就算不搭理顾家琪也没人说话,但在外人眼底,她们是同体连枝一出气的。怎么说,当初若无顾家琪出手相助,程氏也无法出头。
程氏会做人,听闻顾家琪被人暗害数回,程氏便上门来指点迷津。
两人到花园散步,两房丫环跟在后头,程氏道:“妹妹,在外头可吃了不少苦吧?”
“还行。”顾家琪淡淡回了句。
“未吃苦就好,魁爷常去苏南看妹妹,一呆就是三个月整,着实让姐妹们都眼红。姐姐可生怕你在外头受人欺负,”程氏摸摸自己的肚皮,“魁爷原也打算带姐姐我出门走走,可身子实在不便。”
顾家琪扯了个笑脸,她着实不耐烦应付一个不管说什么话里带酸味的内院女人,对方又是孕妇,三句离不开妈妈经,她给三月打眼色,快找借口摆脱。
三月挤眉弄眼,叫小姐忍耐。她也不爱听程氏那酸不留丢的话,可现在小姐回堡,程氏这个盟友一定得拉拢,免得被七夫人欺负太狠。
顾家琪皱眉瞪眼,三月扮个鬼脸,转眼瞧见前方花丛处有什么潜伏,以为又是内堡女人暗害招术,飞冲上去就打。顾家琪叫住手,拳劲半道转打花枝,露出花丛底的卷毛小孩。
小孩受惊,哇哇大哭。
却说三月险些打到秦家小少爷,愣在原地。顾家琪上前,抱起那个有张雪白小脸的混血小孩。
身后,程氏连声叫妹妹快放下,却看到那孩子无比乖顺地靠着顾家琪,急声便隐了。
顾家琪捋着小孩的小卷毛,笑问程氏:“这是哪房的孩子,真是乖巧。”
“呵呵,”程氏干笑,她脸还有些白,刚才真正万分凶险。她几步上前,说这孩子是养在大夫人那儿的,她唤仆妇,让她们把葆少爷送回楚园。
顾家琪让仆妇改送受惊的程氏回小楼,程氏不解。顾家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