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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心说换了是我,这三年时间哪怕自己培养也得赶紧培养出一个好大夫来啊,你陈元龙倒跟没事儿人似的,等真发病了才满世界去找华佗,那哪儿赶得上趟啊。陈登这回发病是第二回了,又得华佗诊治,是勋也不知道是因为历史被改变了,所以他能活得更长久呢,还是此亦三年之中也,只是史书略写罢了,过一阵子他还得死。
于是心说哪怕仅仅为了保你的命,我也得把华佗给笼手心里呀。
当然不能直着跟陈登这么说,因为华佗虽然暗示了,但没明讲,说你下一个坎儿过不去就必死。是勋脑筋一转,突然想起一个借口来:“曹公素有头疾,病时几不能理事,故欲访名医诊治也。”
陈登说这事儿可重要,你怎么也不早说——他得以镇守广陵,成为家乡的父母官,全靠了曹操的提拔,哪怕不说感恩吧,也很清楚若曹操一挂,天下还可能大乱,自己再欲长居广陵而不可得也。于是立刻让是勋给取过纸笔来,写了一张字条,派仆佣递给陈矫,完了说:“陈季弼能吏也,为吾之臂膀,但华元化未出广陵,必能访得。”
是勋得着华佗的确切消息,是在三日之后。本来他打算这天在广陵城内开课讲经的,但是一闻此讯,立刻要求押后,他要亲自去见华佗。陈登说何必呢,你让陈矫派人把他直接揪过来不就完了吗?是勋连连摇头:“此奇士也,岂可以小吏招之?”
华佗这人的脾气很古怪,后来就因为不愿意呆在许都,长久服侍曹操,而导致皓首就戮。是勋前一世曾经在网上下过一部老电影,叫《华佗与曹操》,里面的华元化简直就是劳动人民的代表啊,一心为了付不起诊金的贫苦大众治病,懒得搭理那些达官显贵,所以才紧着逃离曹操身边。是勋对此是不大相信的,受着时代局限性、阶级局限性,华佗绝不可能如此高尚——而且还是脱离这年月时流俗论的高尚。他很可能只是不肯受拘束,加上想巡游各方,接触各种疑难杂症,所以才不愿意长久呆在曹操身边。
正因如此,你要真派小吏上门,他口头答应了,完了突然落跑怎么办?我再上哪儿找他去呀?还是自己亲自走这一趟比较踏实。
再说了,是勋与这年月的绝大多数士人不同,连劳苦大众都不会瞧不起,更别提一位老医生了。
故此他带着诸葛亮、郭淮等随从,快马就离开了广陵城。根据陈矫所说,前阵子在东陵亭发了场地震,海水倒灌,淹了六七个村子,伤病无数,所以华佗跑那儿给人看病去啦。
东陵亭就在广陵城的东南方向,紧邻长江入海口,不过三十里地而已。一行人快马加鞭,瞬息即至。可等到了地方,他们就骑不得马了,就见满地的陷坑和泥泞,大家伙儿只好牵马而行。路上跟人打听,边问边找,直到午后方才寻到了华佗。
华佗在一处比较干燥的高阜上盖了个小草棚,草棚外排了长长的队伍,全都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某些人断了手,某些人折了足,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还有些很明显是发烧了,双目赤红,精神萎靡。
是家部曲想要驱散众人,给主公让出一条路来,却被是勋摆摆手制止住了。他把部属都留在高阜下,自己光带着郭淮和诸葛亮二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病人之中。众人瞧瞧他的打扮,也不敢吼什么“别插队”,还能够挪动的,都主动退至一旁,让三人顺利通过。
才近草棚,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大嗓门来:“汝为医者,怎敢不与人诊治?”随即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汝云汝主尚能行动,乃可自来,或舆了来,我自诊治。今病患如此之多,哪有空闲上汝门去?”
就听先前的大嗓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