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虹夕一夜难眠,直到天色从沉暮变的泛起了沽蓝,他才支不住心事,睡了过去。
而在他刚睡着没多久。康正帝却醒来了。
康正帝看着这张与南宫紫晨一模一样的脸,心底不由地泛起了蜜意。她搂着南宫虹夕,亲了亲他的面颊。
康正帝看着他的侧脸,鼻梁俊挺,微薄的嘴唇轻轻的张着,细长的凤眸连着卷帘一样细密颀长的睫毛,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着。
康正帝很想知道南宫虹夕在做什么梦,在他梦里的她,会不会现实的她,懂得如何让他重拾开心的笑容。
康正帝将南宫虹夕搂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拿开,再度亲了亲南宫虹夕的面颊。蹑手蹑脚的抱着衣服出了门。
候在门口的宋惜玉吓了一跳!这堂堂的皇帝,像是偷了人似的,抱着衣物,连袜套也没有穿,就跟个小贼一样钻了出来。
康正帝对着门口惊醒的留夜宫人们,比着嘘声,在宋惜玉的服侍下,穿上了衣物。
“去……”康正帝正想说什么,又扭头看向衍庆堂门口的宫侍,说道:“早上不必把你主子过早地叫醒,一会儿你让小厨房给备一份乳鸽汤。汤里加个荷包蛋,蛋心不要煮的熟透了,淌着汁子的,他最喜欢。”
康正帝交代完,便走了。而她,是来到了对面的承晖堂。承晖堂守夜的宫人们睡眼惺忪地,看见了康正帝,这才都警醒了起来。
“嘘——都不必多礼,朕只是过来瞧瞧。”康正帝悄声地说道。
所有的宫人都低下了头,噤声而立。康正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南宫紫晨的榻旁,静静地看着南宫紫晨的睡颜。
梁斐芝一觉醒来,赶着点儿,跑到衍庆堂去请康正帝上朝。这才发现,康正帝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去了承晖堂了。
梁斐芝微微蹙了蹙眉心,莞尔,又似什么也没想似的,进了承晖堂的宫院。
“朕看晨顺华睡得不安稳,你一会儿让喜太医,早早就来请个平安脉。吩咐司膳司和司药司所送来的东西,全部都必须让喜太医看过,确保无误,再让晨顺华用。”
康正帝说完,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承晖堂。
康正帝下了朝,宋惜玉赶忙跑到梁斐芝耳旁嘀咕了些话。梁斐芝震惊之余,又露出点儿费解和幸灾乐祸。
“陛下……”梁斐芝有些迟疑地,走到了康正帝身旁。
“什么事?”康正帝看着梁斐芝,眯了眯眼,说道:“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
“回禀陛下,这……发生了一桩怪事。”梁斐芝一脸惶恐地说道。
“什么怪事?”康正帝屏眉冷凝地看着梁斐芝。
梁斐芝附耳禀告:“早上凤太后抱恙,叫太医院的年轻太医看过了,结果又去请了濮太医。濮太医诊断完,不敢据实相告,先跑来了交泰殿门口,候着陛下呢!”
康正帝蹙着眉听了半天,却反而眉宇舒展了。
“走!”康正帝刚走了几步,又对梁斐芝警告道:“让御前的嘴巴都紧一点!以前的种种,朕都不与你们计较。但是,这事,要是泄露出去分毫,御前的人,朕就要有一个拿一个的拖去掖庭!”
梁斐芝心底的猜测坐实了,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倍加恭顺地应道:“诺!陛下且放心!”
“濮太医,这大热的天,你怎么在发抖呢?”康正帝嘴边噙着一抹笑意。
“老臣愚钝!老臣年事已高……”
康正帝看着跪地扑倒的濮太医,打断她道:“行了!想请辞也等往后再说吧!先说,你给凤太后请个平安脉,到底怎么回事,把你吓成了这样?”
“这……”濮太医吞了口唾沫,她艰难地说道:“回禀陛下……凤……凤太后他……凤太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