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秦楚笑会想着,要不就把江珵鹤舍弃算了。反正把他在后宫中将养好,绝不让人亏待了他便是。
康正帝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核桃手串打在掌心之中。
隐月依然单膝跪在地上,等待康正帝下一步的指示。
康正帝却没有给她其他的安排,只是让她密切地观察:齐王、勤王和帝师的府邸,都有什么动静。
康正帝用大拇指按压着指关节,不停地发出“咯噔、咯噔”地脆骨响声。她静坐在御书房里的鎏金龙椅上,静静地闻着一室的檀香,却丝毫不能让她千回百转的心思有片刻的宁静。
康正帝看向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镂空雕花的香炉里,袅袅的烟,清幽地升起,扩散。直至它幻化成丝丝缕缕的气味,无孔不入地让这整个房间充斥满焚香的味道。
康正帝微微眯了眯眼。她忽然不想做任何应对准备。
因为,鉴于之前的经历,她每每做出什么决定,总会发生更多的变数。比如她曾经的出使,或者,那更早之前的出征。抑或是近在眼前的密诏事件,算计半天,原以为是催命符的东西,反而拯救了她。世事无常,能算准,并且避开的事情,她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她是没这能耐做到。
所以,何苦再去挣扎做那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呢?
康正帝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喊道:“梁斐芝——”
梁斐芝赶忙从殿外,走了进来。
康正帝问道:“你刚才去请濮院判,她去歧阳宫了吗?”
“回禀陛下,奴才是亲自送濮院判进雍和殿的。”梁斐芝有几分卖乖地恭敬答道。
“恩——去准备些棋书,去……清凉殿罢!让宋惜玉给夕宝林,送朕亲手绘制的走马灯过去!不——你去送吧!然后告诉他,朕晚上陪他赏灯。”康正帝说道。
梁斐芝微微纳闷,出了这样的事,她的皇帝陛下,不去看凤后,也没有按承诺去陪夕宝林。反而是要去清凉殿,见慕容修仪?还下棋?陛下不是最不爱下棋么?
梁斐芝不敢怠慢,赶忙吩咐了宋惜玉,便自己去送走马灯了。
康正帝之所以去见慕容浅秋,当然是有事相求了。倒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去求教的。
为什么说求教呢?
慕容浅秋从小在苗疆女王的宫殿里长大,多少对很多事情都有耳濡目染。康正帝是第一次做皇帝,也没见过别人是怎么做皇帝的。自然,很多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这番去清凉殿,就是想和慕容浅秋,下下棋,聊聊天,请教一下制衡之术。
慕容浅秋听见通报,便起身来到清凉殿的门口,张望着等待康正帝的到来。看见康正帝那一抹明皇色由远至近,慕容浅秋露出了一丝不解。
“陛下今日不是要陪虹夕哥哥的么?”慕容浅秋歪着头问道。
康正帝噙着浅笑,反问:“怎么?不希望朕来?”
慕容浅秋嘟了嘟嘴,说道:“说吧!又是有什么事想叫臣侍帮忙?”
康正帝一面蹙眉“嗯——”的冥想该怎么说,一面露出了一脸的为难。
“还真是有事才来啊!又!”慕容浅秋一脸失望地露出了不满。
康正帝摊了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道:“你就不能在宫人面前给朕留些颜面么?”
慕容浅秋便对身后的宫人们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夫妻之间打情骂俏么!”
康正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便伸手牵着慕容浅秋向清凉殿里走去。
刚进了清凉殿的门,慕容浅秋转过身便拥着康正帝,低头对康正帝的耳畔说道:“要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这样的造访,可就是要引起虹夕哥哥对臣侍的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