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天光之下,不经意的一个恍惚。
罗布尔立即又回过头去,望向在流风中涌动的海面。
那里有一条无形的界线,令其两端的海面泾渭分明。
罗布尔眉头深锁,海中出生的魔神对海中出现的变化亦无从得知。
但他记得,这种无形的界线,曾经在另一位魔神的目光中出现过。
那是魔神战争的末期。
罗布尔从蒙德回到了璃月。
因为他的好朋友之间也开始了殊死的最终决斗。
罗布尔平稳地立在云来海的海波之上,他遥遥望见,天衡山庇荫中的人类城市比起上次看到时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原本喧闹的码头和停泊其中的船只尽毁,惶恐的人类正在往天衡山的方向躲避。
罗布尔不由的想起了当年归离集的迁徙,魔神的战场上,人类总是过于渺小了。
混乱的水元素力量漫溢,天地间正下着雨。
彼时的奥赛尔已经伤痕累累。
蓝色的元素力仍一刻不停地从他的伤口中流失。
奥赛尔甚至连维持住人形都显得有点勉强了。
但他俊俏的脸上仍然挂着桀骜的笑容。
罗布尔看着他满身狰狞的裂痕说不出话来。
“你看到了吗?” 沉默了片刻后,奥赛尔忽然抬手指向了海面,流溢的水元素力在他的身周划出了一条蓝色的弧线。
处于大战之中的云来海海面上,漂浮着无数人类造物的碎片和水族的尸体。
战争中千岩军亦死伤无数,但他们都回归了土地,云来海终究是水族的归宿。
罗布尔看向奥赛尔的所指,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随即摇了摇头。
罗布尔觉得自己在那一片败坏之中,如果能看到什么特别的无形之物,那一定是这位好友的未来。
据说在将四下的魔神妖物镇压之后,此间的帝君已经收敛了不少脾气,他正在着力于子民的安居乐业。
但如果有魔神胆敢触碰到他的逆鳞……
罗布尔悲悯地看着流离失所的人类——摩拉克斯定会给他安排合适的去处。
“界河出现了!”奥赛尔用手指重重一点,高声道。
“弥留的海中魔神只要穿过界河就能重获新生!”他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无比暴戾。
“但是海之魔神没有穿过界河。”奥赛尔又低声喃喃。
罗布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云来海中除了战争带来的的伤痕,明明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怀疑奥赛尔正在连连的挫败中变得疯癫。
“奥赛尔……”罗布尔迟疑地出声,但他发觉自己并不知道要问些什么,战争开始之后,即便是强大如摩拉克斯,也无法遏止战车的巨轮。
天光之下,魔神之间必然要分出胜负。
他的目光最终无能为力地落在了奥赛尔肩头可怖的伤疤上。
原本暗淡的伤疤成为了奥赛尔力量流失的一个孔窍,在元素力的映照下变成了绚烂的蓝色。
“对……”奥赛尔仍在自言自语,“被法则剥夺掉身外之物的海之魔神,同样过于弱小,他无法穿越界河!”
奥赛尔失去了过多的力量,他的面容逐渐开始扭曲。
“你的妻子呢?”罗布尔忽然开口,“跋掣在哪?”
奥赛尔的目光恢复了一瞬的清明,但那目光仍然是冷漠的:“她,亦是阻挡我穿越界河的身外之物。”
“什么是身外之物?”罗布尔问道,为什么就算是海神,被剥夺掉身外之物都会过于弱小。
“知识、权能、眷属,所有可以失去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法则的力量会将它们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