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戈闻言狠狠抓住我的手臂,身子一转把我落在其下。
“啊……”我疼的散了驾,才想起他还在我里头,止不住骂道:“你要死啊!”
“闭嘴!”他吼着把我攥得更紧:“除了死你还会什么?你敢死——你敢死——看我不……”
我幡然诧住,恍然忆起而今一切状况。
死——不就是近在眼前的事;他一早知道、必也为此憔悴了心肝;以前我尚且可以拿来胡诌,而以后,也只有自己在心里默默嚼味。
“你别急,我——我胡说八道呢,谁不想好好活着,我为什么死!”我慌忙安抚着他深痛的狂躁。
可他狠狠瞪着,目光在我身上,却像已然把我穿透,不知投落何处一般。
我略有些担心,摇晃他,支吾着:“你看什么——我——你松手,疼死我了!”
他呆了片刻,反常地顺从起来;慢慢从我身体里退出,又平躺下去,寂然无声。
我贴着他,却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担心他想的与我身世经历有关,所以更心虚得要命——不想他想下去,怕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一下子将我刚才的喜乐颠覆无余;筵着脸,如履薄冰般难耐,又一阵抽痛从心里扩散开,我控制不住,癫痫起来。
“你——怎么了?”他侧过头,略有些迟疑地问。
“千……千……千云……”话到一般,我就喘个不住。
千云戈一把抱过我——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我竟再次攀上他的颈背,躲在他怀中默然落泪。
千云戈不停抚着我的脊梁,动作已是极尽温柔。
我终于放开声音,蛮不讲理哀求着:“你不许离开我!一辈子不许——永远也不许!”
“你——”千云戈气结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不解恨地说:“你敢吓我……”
还是不敢告诉千云戈我见了皇上的事,也不知我到底怕什么;可隐隐的,的确有根刺杵在死|穴上,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关于失踪的三天,我没有编出什么故事来,只是向千云戈挑明一点——顾峥对我一日不死心,我的王爷你能否真正踏实?我没做任何出格的事但用三天时间让顾峥望而却步了,这于我们大家都再好不过,所以你死死追问我也不说倒不如你就这么认了还可免去许多麻烦。
千云戈当然不会心甘情愿就认了,看他一副恨极要吃人的模样在销云阁中撒野,我只有“安之若素”地在一旁品茗读书:甘饴穿肠过,眼底只字无,不过总得做个样子,等他砸累了,耍烦了,事情也就七七八八可以结案了。
果然不出所料,半颗“蔻欢”都没焚完,千云戈便一屁股坐在沉鸿榻上,夺过我手中的书本,狂吼起来:“麝兰不生出儿子来,顾峥永不得进二门!”
我眨着眼,半天才悟出他话中之意,忍不住痴痴笑了。
千云戈越发气不过,一下子拉过我,趴在他膝上,照着头天才遭他毒爪的小臀就是一顿乱抽;我嘴里叫疼、心里却乐开了花——你气吧气吧气吧,气死你也不舍得真打疼了我!
顾峥以维护不利的罪名卸去了总管一职,交由细务房出去打点王府在外的买卖。
我再没见他,不过凭他多年的威信和能耐,想来也不会太难捱。
顾峥与麝兰的婚事也落了定,千云戈和我本都想极早办了稳妥,哪知竟因着那日与护城军一场争持,均赫王爷破天荒地在朝中吃了官司,喜事自然耽搁下来。
明里看是项适甫等人合力参奏千云戈无理捣乱长都治安,实际上必有幕后主使;虽然最后皇上极力规劝,平息了事端,但均赫王爷独揽大权的阵局终于打破,破绽已出,此后不知还有多少险恶。
我虽为千云戈担忧,却耐不得身上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