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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走向城东胭脂铺,路经牛肉铺,看到一位个子窜高不少脸孔依然稚嫩的女孩,拎着一根竹枝,坐在门槛上看自己。
世子殿下急于购买胭脂,没有打招呼,那绿燕支之所以出名,还是由于二姐徐渭熊的一首咏秋诗,徐凤年在胭脂铺里白拿,掌柜倒也心甘情愿,再说了以往世子殿下带凉地大小花魁去铺子里拣选胭脂,若相中胭脂的花魁们由衷高兴,世子殿下都要打赏些银两给铺子,说到底,挂“青梅”牌匾的胭脂铺还是赚大亏小。徐凤年到了铺子,挑了一盒绿燕支和两盒贵妃桃,扬长而去,铺子里大大小小都噤若寒蝉,几个带侍妾来一掷千金的富家翁更是低头不语。
那边,小和尚看着双手满嘴都是油腻的小姑娘,提醒道:“这就是徐凤年?他可是世子殿下,似乎口碑很不好。”
小姑娘撕咬着酱牛肉,豁达道:“我也不好看,徐凤年看不上。”
小和尚急了,道:“谁说的?!”
小姑娘没理会青梅竹马的焦急,嘿嘿道:“娘告诉我以后找闺中好友,不能找太漂亮的,会把男人抢走。找相公,也不能找太英俊的,容易招蜂引蝶,我算是半个出家人,杀生太多也不妥。”
小和尚不得不搬出靠山,问道:“东西,你忘了师父师娘是怎么说寺外男女的了?”
小姑娘一本正经道:“当然记得啊,我爹说寺外的男人,都是手裂虎豹杀人越货的恶汉。我娘说寺外的女子,都是口蜜腹剑蛇蝎心肠的毒妇。笨南北,你傻啊,我爹娘这么说,是吓唬我呢。”
又笨又傻的小和尚默然不语。
小姑娘歪头问道:“你讨厌徐凤年?”
小和尚摇头道:“东西喜欢,我便喜欢。”
小姑娘嗯嗯了两声,话好听,就不去计较“东西”这个名字难听了。
徐凤年把胭脂带到,看见小姑娘拿袖子抹脸的俏皮模样,将东西递到小姑娘手中,笑道:“送你了。”
小和尚看着小姑娘欢天喜地的神情,他也不恼,只是老气横秋叹息一声。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徐凤年,那谁谁在王府上吗?”
徐凤年笑道:“得过两天才能从北边边境赶回来。”
她蹦跳了一下,“那去你家瞅瞅呗?”
徐凤年哭笑不得。
接下来才更让徐凤年见识到这位女侠的神经坚韧,到了北凉王府门口,她瞥了瞥两尊镇国狮子,煞有其事道:“可惜我家门口没有。”
进了王府大门,看到一路绵延到清凉山山顶的雄伟建筑,她喃喃道:“挺大呦,都有我家一半大小了。”
看到活水湖和听潮亭,嘻嘻笑道:“喜欢这池子,我家池塘可没这气势。笨南北,你用心些跟我爹学本事,早早学会搬山移海的功夫,把这池子搬回去。”
徐凤年大度笑道:“搬去好了。”
小和尚轻声道:“东西,咱们寺是你的家,但不是你家的。”
小姑娘瞪眼道:“有区别?”
小和尚显然不是能在她面前坚持己见的家伙,小声道:“是吧?”
小姑娘问道:“那我问你,白马是不是马?”
自认在寺里误上贼船才跟了师父学佛法的小和尚就更不确定了,重复道:“是吧?”
徐凤年把这对孩子安置在梧桐苑附近的一座院子,足见他对小姑娘的重视。这一路,徐凤年没敢多看她,生怕吓坏了这位嘴上总是喜欢神神叨叨的小女侠,不打量小姑娘,那就只好观察小和尚了,那身绿傧浅红色袈裟准确无误是释门中讲僧的装束,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