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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2 / 4)

到的,只是让那个旨在折磨人的三月会议停开了。但是参加会议的人余兴未尽,余怒未消,他们说爸爸是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他们用最难听的话说爸爸,说:“罗长子跳了冰棍……”也有人不说难听话,他们诗意大发:“将军一跳身名裂,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跑……。”

历史已经雄辩地证明,参加三月会议的许多人不愧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他们的行为对中国革命以后的进程,尤其是粉碎“四人帮”的行动,都起到无可替代的伟大作用。但是,当年三月会议后,被我体察到的这种愉悦,不是从迫害别人中得到,会是从何而来?不是纵欲后的满足,又是什么?

注释

①徐新著《反犹主义解析》,上海三联书店,1996年6月第1版。

20。天塌没塌

愿您的光明照耀我心中的蒙昧,使我能够适应这个伟大主题的崇高境界,……

——《失乐园》4页

爸爸的天塌了,可我的没塌。

我已经差不多被培养成了合格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北京所有的学校里气氛空前活跃起来。年轻的学生们都在跃跃欲试,包括我自己在内。各种消息,各种观点都在流传。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对于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举足轻重的人。

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事情接踵而来。先是我知道了在国防科工委工作的大哥去执行爆炸原子弹的保密任务被取消。后来知道发展我入团的工作干脆被团支部搁置一旁。在学校里,同学们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富于挑战性。比如有人会拦住我的路,对我说:“你说,突出政治是不是要落实到业务上去?”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三月会议上他们批判的爸爸的观点。爸爸曾经说过:突出政治要落实到军事训练,也就是要落实到本职业务上去。

总之,妈妈不能把事情瞒得太久,总得让我们知道。

怎样和孩子们说呢?妈妈去问领导,去问汪东兴,汪东兴木着一张脸说,去问罗。妈妈去问爸爸,两人只有痛苦万分地相对沉默。

一天下午,妈妈走进了我的房间,对我说:“点点,你说你写了入团申请书已经很久,支部一直没有发展你,你现在应该知道原因了。”

妈妈随后说了什么话我都已经忘记。但直到今天,我仍在感叹,妈妈实在是有不寻常的智慧,才能为自己不谙世事的小儿女,找到如此合适简捷的谈话开头。

妈妈走出我房门的时候,我觉得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个变化是在我和革命之间的。有许多问题,现在要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去考虑了。我很奇怪周围一下子变得空旷冷清。我只好爬上床,蜷在角落里等待天黑,这时候,我们刚刚停了暖气的大房子里冷极了,简直是寒彻骨髓。

从此,我最怕两件事,早春的寒冷和落日前的孤独。

不过,我并没有花太大力气就决定了自己的态度。第二天早上,我和太阳一起起床,阳光重新装满了我的胸膛。我觉得自己又坚强起来。我决定和爸爸划清界限。我悲壮地想:老子犯了错误,儿子照样可以革命,只不过这条革命的路比别人更艰难罢了。这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想法,是一个被父母、师长教训着革命重于生命的15岁女孩所能做出的唯一决定。此时,文化革命终于在毛泽东的运筹中拉开了大幕。“文革”中红得发紫的重要人物都已经登场。继对《海瑞罢官》进行严厉的批判之后,林彪又在2月份委托江青在上海召开了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毛泽东对这个会议的纪要先后进行了三次修改,以中共中央的名义批转全党,并加批语说,纪要对文艺战线上阶级斗争形势分析和所提出的原则、方针、政策,不仅适合于军队,也适合于地方,适合于整个文艺战线。毛泽东在和康生、江青等人的谈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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