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棚里候着,将那凉棚里的简易座椅都擦了一遍。又有人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坐褥、扇子、手巾,安座的安座、打扇的打扇。
虽说服侍的人不少,他们行动起来手脚却很轻快,一点也不混乱。这就显示出游王妃对下人的训练真是很到位了,舒绿认为信安王府的人就没这素质。
但是看在旁人眼里,只觉得王府千金果然娇养,和一般人家不同。高冰洁素来也以千金小姐自居,可如今和舒绿比较起来,顿觉自惭形秽。就算是出门,她身边也只跟着一个丫头服侍罢了……哼
这让高冰洁看舒绿更加更加的不顺眼了。
本来巧英还想从食盒中取出温好的香茶,给小姐倒上一杯,被舒绿用眼色制止了。没必要在人前面前显摆太多,免得人家看了还以为她故意炫耀呢。
她接过夏涵递给她的热茶,这茶也是原先在凉棚里守候着的仆人们冲泡的。虽说不能和牧王府的贡茶比,舒绿也不会计较这些。
高冰洁何曾见过夏涵对女子这么体贴入微?她原先还以为,夏涵不理会自己,是他性情冷僻不喜与女子说笑,但是……看他对舒绿笑得如此和煦,把平日里的清冷全都收了起来,高冰洁才知道夏涵并不是对所有女子都如此的。
之前夏家婉言拒绝了祝家联姻的建议,随即招来了祝阁老的报复。高信良这些夏伯卿的门生故旧,自然是站在夏涵这边的。高冰洁从兄长口中听说了这事,自认为夏涵一定是不屑祝家的权势,不想娶那些嚣张的高门贵女。那自己这种普通读书人家的女儿,岂不是有希望了?
何况在几次接触中,夏涵虽然不怎么搭理她,该尽的礼数也一点没少。高冰洁也只是个寻常少女,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美梦里,觉得只要常跟在哥哥身边接近夏涵,总有一天他能明白自己的真心……
所以她今儿也是费尽了心思打扮自己,就盼着能引起夏涵的注意。可是却盼来了这么一盆兜头泼下来的冷水
不止高冰洁,旁边的人们都瞧出门道来了。看来小夏和这凌千金之间,很有些“不能说的秘密”啊……也对,不是都说他和凌展眉关系不错,常常出入信安王府么?那和凌千金早有交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于是大家都在最先的惊艳过后,又很自觉地和两人保持了距离,纷纷让下人提着鱼竿钓篓陪自己钓鱼去了。只剩下高冰洁气鼓鼓带着个小丫头坐在凉棚另一边,不住拿眼看着夏涵和舒绿。
“夏公子,你也去钓鱼吧。我写在这儿坐一会儿,待会去看看你的奋斗成果呀。”舒绿见大家都走了,也催夏涵过去。
夏涵耸耸肩,说:“无所谓啊,我的鱼竿早就抛到溪里了,待会再过去看看有没有鱼儿上钩好了。”好容易能和舒绿独处一小会,他才不要这么快离开呢。
“哪有你这样钓鱼的?那鱼儿上钩也会挣脱了跑掉的呀。”舒绿掩口而笑,咯咯的笑声听在夏涵耳中如同黄莺出谷,在高冰洁听来却是声声刺心……啊啊啊啊太讨厌了这个女人
“有什么关系?”夏涵微微一笑。
舒绿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两个酒窝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那你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啦?”
“不。”
夏涵摇摇头,说:“我只是学老庄,想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你觉得呢?”
他亮晶晶的眸子突然对上了舒绿的眼睛,像两汪深沉的潭水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嗯……”
被夏涵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舒绿轻轻偏了偏头,假装把视线投往那些在岸边的垂钓者。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夏涵这又是借物喻人了。明里说的是钓鱼,暗指的却是他和舒绿之间的情事。
他看出舒绿还在犹豫着该不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