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大笑,一段时间未成见面产生的隔阂顿时没有了。叶畅招呼他们进了谷,因为来得人多,天气又好,便在亭外平地铺上布毡蒲团,众人席地而坐,酒肉连连上来。
“我方才出去瞧了,那厮还在,果然是对叶郎君有不利之心。”席间,贾猫儿出谷转了圈,然后回来道。
“什么人?”叶畅讶然。
“方才入谷时,见俩人站在谷外山脊上窥视山谷,行踪鬼祟,有如盗贼。”王启年道:“叶郎君是知道某的出身,偷摸拐骗坑蒙之类的事情,可没少做,一眼便瞧出这二人心怀不诡。与诸兄弟说了,都道要替叶郎君顺手收拾了他们。”
叶畅心中一动,这个时候敢来找麻烦的,毫无疑问,就是元载。只不过那二人也不知是元载本人,或者还是他派来的人。
叶畅绝非全知全觉,元载长相也没有什么殊异之处,他按常理推断,元载如今刚接手衙门中事务,应该忙得不可开交,那么这俩人就是他派出的亲信。想到这里,叶畅笑道:“新来的少府便是青龙寺里为某羞辱过的元载元公辅,他来修武上任,总要派人来寻某麻烦。想必这二人,应该就是他派来的……诸位兄长有何计策,替某出这一口气,又让元载吃个哑巴亏?”
“好笑,叶郎君这般大才无一官半职,元载那个无德无能之辈却当了县尉?一个区区少府,便来与叶郎君为敌,咱们若不让他打落牙往肚里吞,就枉为男儿!”王启年原是个好事的,听得这缘由,顿时拍案而起道。
他们在长安城中连京兆尹都能不放在眼中,区区一个县尉,当真不在乎。而且长安游侠之气极盛,替人杀人报仇者都有不少,就连诗仙李白,据闻都曾当街杀人,遑论这些以游侠儿自诩者!
“须得做实来……不知这位元少府与贵县明府关系如何?”王启年性子跳脱归跳脱,但是做起事来却是极狡猾的,他在长安城行骗多年能不失手,这点可是关键。
“这还用问,这世上岂有关系和睦的少府与明府,便是圣人和太子,都不见得有多亲近。”有人低声道。
他们胆大,敢说这样的话,叶畅笑了笑,伸手示意不要乱说,然后才道:“我们明府姓冯,乃是扶风人,名笃,字曾伯,性子……有些小心眼。因为元载上任方久,两人间往来并不多。不过冯明府一心想着升迁,如今对县中事务并不太上心,故此少府颇有权柄。”
“这么说来,他至少是中立,这就成了,若是这姓元的出乖卖丑,想来你们明府也乐观其成,至少以后姓元的便在他面前没法子直起腰说话。”王启年一拍案几,眼睛在众人身上转过,然后指着众人当中的一个道:“就是你了!”
“我怎么了?”
“你最擅优伶之道,非你不可!”王启年满肚子坏水,当下将自己想的方法说了出来,众人都是大笑,便是叶畅,也忍俊不禁。
对屡次三番来惹自己元载,叶畅完全没有不忍之感,此次能让他在修武县抬不起头来,也省得自己去用更激烈的手段。
却说元载与鲁彦二人在山脊上足足呆了有一个多时辰,他估算了一下进出卧龙谷的人员,这一个多时辰里有数十号人,其中不少都是赶着大车来的——年前百姓出力,替叶畅将卧龙谷与官道连了起来,道路平坦路基扎实,足够大车拉货了。
这些,可都是沉垫垫的铜钱!
元载穷困惯了,对于钱财有着比别人更强烈的渴望,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山脊上呆一个多时辰。
“少府……”正当元载意犹未尽,还待继续看时,突然听到鲁彦一声惊呼。
元载回头来,可还没看清楚,便觉得眼前一黑,某样东西从天而降,便将他的头罩住。元载正待叫唤,突然间觉得头上一痛,被人用棍棒抽了一下,紧接着一顿拳打脚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