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探子;岂能由你一言而决?”
“中丞从来在安西呆过;故此分不清是不是探子;末将在安西多年;是不是探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胡说八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厮胡说八道;我自辽东打到云南;见过边疆的勇士以万计数;象你这样胡说八道的却还是第一次。”
叶畅有意激怒对方;说话毫不客气;郑德诠听了大怒;想到封常清临别时的吩咐;这才强行按捺住怒火:如今毕思琛不在身边;无人能在叶畅面前说得上话;不是正面对抗的时候。
“此为我安西镇之事;高大使吩咐过;中丞外人;少管为妙。”他冷冷说了一声;然后转向那胡商:“带走”
到这等情形;他仍然不舍得两驼财物;不放弃贪婪之心;平日里目无法纪便可想而知。叶畅嘴角微微翘起;向左右示意;即刻间;善直便从楼上跳下;将郑德诠从马上径直拖下来;一拳便打翻在地。
郑德诠身边虽有随从;自己也有几分武勇;可是却没有想到叶畅只带了几个人也敢翻脸。他心中大乱;忍不住叫道:“小贼;尔敢”
“小贼?”叶畅笑了起来:“念。”
叶畅身边的一人上前;将手中一卷纸刷地打开:“授叶畅安西后军大总管制。门下:鼓旗中军;是推元帅;熊罴后劲;亦属武臣。银青光禄大夫左武卫员外大将军剑南道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上护军清源县开国伯叶畅;学穷经济;才蕴韬略。握兵之要;击残虏而定辽东;久镇边庭;平逆蛮而安云南。今黄沙万里;阵云临城;宜屯细柳之营;俾作皋兰之气。征陇右道团结兵骑步二万;朔方健儿弩手一万;委叶畅陇右道都团练副使充安西军后军大总管兼安西大都护;余如故;并准例发遣。主者施行。”
这是门下省发布的任命制书;在此一宣;郑德诠脸色不禁变了。虽然叶畅并没有与高仙芝做具体的权力交接;但身为后军大总管兼安西大都护;这龟兹城正好是叶畅辖下。
“对上司不敬;给我先打。”叶畅下令道。
善直哪里会客气;抡起拳头;砰砰打了下去。他跟着叶畅这么久;自然知道叶畅的心意;专往郑德诠嘴上打;将郑德诠的叫骂、求饶或者哭嚎全部都打了回去;带血的大牙都落了七八枚;整个嘴肿得不成模样。
“某身为安西后军大总管;高大使不在;那么后军军纪;某当执法。这厮目无官长;故此聊做惩戒……在此军民;若有其不法之事欲举告者;可以说与某听。”
叶畅在酒楼上又扬声道。
旁边的李绾面色也变了;向后缩了缩;暗暗叫苦。
他方才劝叶畅要稳重;却不曾想;叶畅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这一开口;分明就是要往死里整治郑德诠。可是郑德诠在安西时间久;军民都知道他是高仙芝心腹;哪个敢出来指证?叶畅此举;除了打草惊蛇;没有半点用处。
他在一旁拼命向叶畅使眼色;叶畅却还是那微笑的模样;就是不理会。李绾正待开口;突然听得外边有人哭道:“总管果然能惩治这厮?”
“能”
“这厮半个月前;带人夺了我家庄子……”那人叫道;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与中原人认为的西域荒凉不同;安西所治下;天山以北之地;并不都是戈壁荒漠;有不少宜耕宜牧之所。而军中诸将;往往夺取当地百姓的田庄;甚至大官夺小官之田亦有。象高仙芝尚未为节度使之前;毕思琛曾倚仗自己权势;夺了高仙芝在城东的一处年产千石粮食的田庄。
那人起了头;便又有旁人纷纷开口;直道自己是如何被郑德诠欺凌的;甚至有人指证郑德诠曾经谋财害命。这些罪状一条比一条重;叶畅的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