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滓与龙武军上下都有交游;陈玄礼不仅认识;甚至可以说相当熟悉。陈玄礼点了点头;看着叶畅:“王?”
“正是。”
陈玄礼并不想卷入朝廷中任何派别冲突之内;因此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如何让自己从这件事情中脱身去——他不相信王;同样也不相信叶畅。但旋即他惊觉起来:“他们为何要对付我?”
比起王;叶畅更有可能要对付他才是。
“叶某如今处境艰难;也不瞒陈大将军;近来发觉有人在叶某宅外窥视;顺藤摸瓜;便找着这些家伙。”叶畅缓缓道:“他们没有什么异动;叶某自然不好发作;今日得知消息;他们数十人执刃聚集于道政坊;叶畅便带人来此;恰好赶上。”
陈玄礼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半个字也不相信。
贼喊捉贼的事情;他不是没有见过;叶畅现在是将他自己撇得于于净净;安知眼前这一切是不是他布置的;为的就是嫁祸王
“至于他们为何对付陈大将军;叶某亦并不知晓。”叶畅退了一步:“不过人既然抓着了;陈大将军为何不审一审?”
陈玄礼一想也是;他揪住那将他骗来的龙武军军士;狠狠踹了一脚;然后再道:“何学谦;我一向不曾亏待你;你说说;今日为何要算计我?”
那厮倒是个狠角色;看了叶畅一眼;嚎叫道:“小人是奉叶畅之命来请将军的;哪里知道叶畅这厮会翻脸不认人;竟然布下这样的陷阱;与小人无关;都是叶畅之命”
叶畅身边善直怒气冲冲就要上去;却被叶畅一把拦住。叶畅冷冷笑了一声:“我们出去。”
他不加解释;带着自己的手下便出了院子;留下陈玄礼与倒了一地的死伤
陈玄礼身边的四个亲卫虽然受了点伤;因为叶畅到的及时;所以还不是很碍事。他自然不会被那个何学谦一句话糊弄过去;他沉声道:“何学谦;你父亲当初曾与我同僚;他虽然死了;你母亲还在世吧;我记得;五年前你成亲时;我还送过礼;你家中现在有一子一女;是也不是。”
那龙武军士兵浑身一抖:“祸不及妻儿……”
“若你不说实话;莫说你妻儿老母;便是与你关系稍好些的;都别想有好果子。”陈玄礼狞笑起来;他能在龙武大将军位置上坐这么多年不倒;岂会没有些手段:“宜春院中前有苏五奴儿;后面就会有你何二奴子”
宜春院即是教坊司;此时李隆基对此已经有些懈怠;管理不如此前严格;故此有苏五奴者;其妻貌美;常为人唤去陪酒;他每次都跟随;别人为了淫乐其妻;往往以酒灌醉他;他却说“只要多给钱;吃馍馍也醉;不必喝这多酒。”故此;陈玄礼欲逼何学谦妻母为贱之意;昭然若揭。
何学谦虽是个亡命的;却还有几分良心;不是那种将自己老母送去给人污辱还自鸣得意的货色。闻言惊怒交加;一时间;他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的刑滓此时惨笑道:“事已至此;必是不成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何二;你便说与陈大将军就是——陈大将军;念在咱们爽快的份上;你莫为难何二老母妻儿”
“说吧”陈玄礼不动声色地道。
“我等实是受刑滓之指使;为王焊效命”这种情形下;何学谦只能吐露实情:“我们想夺了大将军兵符;然后掌控龙武万骑军;逼天子退位;诛杀叶畅、杨钊”
陈玄礼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失声叫道:“什么?”
他只以为这是王与叶畅的私人恩怨;他只是无意中卷入其中;但现在才知道;其间另有文章。
而且这文章;还涉及到天子
他连接着问了几句;无论是那何学谦;还是刑滓;都不曾做什么隐瞒;供得于于净净;只是求陈玄礼给他们一个痛快。陈玄礼这个时候哪